暗,泪拆双行,正难过间,忽听王春辉又道:“不过,我们承蒙你爹爹的隆情厚意,这才坐上牛车,省了不少脚力……。”
乡农忙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老丈何须挂齿。”
王春辉笑道:“我看得出老乡是淳朴的好人,令郎也很懂事体贴,我喜欢的紧,若非此间事情未了,自当把他留在身边,悉心传授教导。”
乡农谢道:“老丈客气了,小儿何德何能,只盼他好好的活着就是了。”
王春辉笑道:“不瞒贤桥梓,刚才老夫以牙还牙,打劫那四人荷包的时候就想好了。”说着探手入怀,摸出四只鼓鼓的锦缎香囊,一一拉开觑了一眼,然后塞到乡农手中。
乡农愕然道:“老丈,您这是?”
王春辉笑道:“这些银两纸票数额不小,多半是他们敲诈所得,你们大可宽心使用,不过,宵小最善记仇,不日定会前来滋事报复,你们需得连夜躲避,拿这银两远走高飞,在他乡置办田产,深居简出,定可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令郎少年志高,给人端茶递水做个小厮未免可惜了,读书明理,齐家为国才是正途。”
乡农手中沉甸甸的,半辈子没和这么多银子亲近过,心头不由得突突直跳,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萦绕不去,愣了半晌,方感激道:“老丈,你们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咱家姓别,我叫别初元,犬子别三郎,只因担心误了你们的大事,不敢请教尊姓大名,失礼之处,还请不要介意,但求日后有缘再见,届时老丈如有差遣,我粉身碎骨也不回头。”
王春辉拍拍他臂膀,笑道:“眼下情势非常,知道我们的来历不是件好事,说不定会给你们惹来麻烦,你能理解自然最好,初元老弟,要进八里镇了,快把银两收起来吧。”
乡农连连点头,将四个荷包贴身放好。少年别三郎见不用去乡绅地主家做杂役,伤心渐渐消了大半,但学武之心丝毫不减,既然老者不肯收徒,便去求张兰。
张兰莞尔一笑,无奈道:“小三郎,天下有许多名门正派,你们远走他乡,大可隐在附近,拜师学艺,必能有所成就,我们身有要事,常年打打杀杀,无法留你在身边的,你要听爹娘的话,不要胡闹,免得令他们担心。”
别三郎认真点点头,慢慢释然,其时他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心血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总有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留下,他身处乡野,听闻闭塞,今日难得聆一回空谷足音,心中不禁思潮起伏,所思所想,都是从前不曾踏足的领域。
呼吸间,牛车来到镇前,王春辉跳下车来,拱手笑道:“初元老弟,镇中人多眼杂,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看咱们就此道别吧,对了,回头你把老牛卖掉,买辆脚程快的马车,事不宜迟,星夜离开此地,躲的远远的,谨祝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乡农连连作揖答谢,将镇上贩卖猎物的屠坊位置详细告知。王春辉谢过,转头说道:“徒儿,将鹿茸全部割下来。”回过头道:“初元老弟,鹿茸包好,不要外露,免得惹人眼红来抢,嘿,本来是要卖得鹿钱,一分为二的,事情有变,你可不要介意哈。”
乡农连忙道:“岂敢岂敢,老丈已经慷慨解囊,足够咱家花费使用,何敢再要其他,岂非不知餍足吗,还请老丈留下鹿茸换钱,以作行旅盘费。”忽见张兰袖管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把青光闪闪的娥眉弯刀,心头一跳,正要阻止,四只鹿茸已经齐根切下,愕然间,不禁喃喃道:“好……好快的刀。”
张兰将鹿茸放到别三郎面前,捏捏他小脸,笑道:“小三郎,这是熬汤补身子用的,吃了身强体壮,快包起来吧。”
别三郎却好奇道:“阿姨,这把刀如此锋利,怎么藏在袖中,不会划破胳膊吗?”
张兰莞尔道:“想知道?”
“想。”
“这是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