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辉喝道:“你老实回答,的确是崔半城的手下吗?”
陆爷停下磕头,颤声道:“小的不敢撒谎,我确是崔府中人,但还算不上崔城主的手下,然而深得崔家小少爷的器重,小少爷是半城爷最喜爱的孙子,是以小的在府里颇有些地位,今日有眼无珠,冲撞尊驾,罪该万死,求老爷看在崔城主的面上,手下容情。”
说着,陆爷从怀里摸出一只精致的荷包,鼓鼓囊囊,看来碎银和银票不少,双手奉上,恭敬道:“老爷在上,小人今日有幸得睹尊颜,那是三世烧香积德换来的缘分,然而仓促之间,不及备上厚礼,这点戋戋微物,恳请老爷赏收,此外……敢问尊邸何处?待小人回去用心打点,不日必定登门拜访,致谢大恩。”
王春辉看出他的伎俩,心中冷笑,暗道:“直娘贼,打听我住处,回头铺谋诡计,约上好手要来寻仇吗?。”伸手夹过荷包,问道:“你在崔府供事多久了?”
陆爷回道:“经道德镇的镇衙杨大人举荐,小人年初入的崔府,算来有一年之久了。”
这位陆爷不是别人,正是烟水道德镇的陆番強,烧饼陆蒋的亲侄,人送外号“狗爷”,当日入室行窃,盗了公良一家,事后被张魁暗中查出,公良十三将其告上衙门,下入大狱,那杨大人见他身怀训犬神技,为讨好崔家,便同流合污,不但放他出牢,还荐于崔府。
陆番強一朝得势,立即寻仇,将公良一家弄的人亡家散,稻草人就是被他亲手掷进烟水河的,只不过承天之佑,稻草人没有人亡而已,今番遇见,阴差阳错,都没有认出对方来。
稻草人披头散发,穿着破败,练武之后,更加壮实,若不仔细瞧,不大容易认得出,何况陆番強觉得他是小孩子,没什么威胁,因此对其没怎么正眼看,另外他绝不相信当日那个公良家的孩子还活着。
因为隆冬之故,陆番強一身保暖华服,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实,而且头戴一顶价值不菲的美冠,遮颊护耳,几乎只露面膛中间的一道缝,原来面目隐去大半,是以不易相认,但稻草人记心特強,始终记得这个大坏蛋,假若除掉对方帽子,一定认得出来。
王春辉闻言一怔,不禁寻思:“这姓陆的不是崔府旧人,难怪认我不出,不过,他短短一年,便有现在的威风,当真混的风生水起,看其猥琐的样子,不知暗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压下无关紧要的念头,王春辉继续问道:“你家主子何时坐上城主之位的?”
陆番強老实答道:“上月中旬,朝中降旨,说原任王城主一隐数年,了无音讯,枉顾国家政事,特此予以革职,另拔擢崔家半城爷为新任城主。”
王春辉沉默片刻,心底担忧不已,道:“哦,原来如此,那王城主尸位素餐,确实应该下台,既然王城主杳如黄鹤,不知遁迹何方,则朝廷对他的家眷如何处置?”
陆番強道:“自然要搬出城主府,不过崔家对他们还算照顾,另寻一座宅邸安置了,没有令他们流落街头。”
王春辉慢慢放下提起的心,他真担心变故惨烈,否则说不得要提前出关,略一思忖,又问道:“你们这趟急急忙忙要去办什么事?”
陆番強心想反正办的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说了也无妨,回道:“小人奉命夫人之名,前去苍甲山接三小姐回家庆岁过年。”
王春辉暗道:“苍甲山?那是无始门的所在,三小姐定是崔明莹了,她幼时和我儿先后投入无始门,如今十余年过去,想必已经嫁为人妇,怎地还赖在门中不走…嗨,我管的未免太宽,何况眼前这混球未必知道情由,再多问下去,不免引起怀疑。”
砰砰砰,王春辉连踢三脚,三名汉子胸口一痛,忽然能动了,心头大喜,连连磕头称谢。
眼见风头越来越大,天色清冷,王春辉不愿在此多耽,沉声道:“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