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败叶,生一堆明晃晃的旺火,用衣摆兜来十余只拳头大小的土豆,一股脑丢进火堆,土豆皮薄,很快烤得焦黄,香气扑鼻,两人大半天没吃东西,此时无不食指大动。
吃罢炭烧土豆,张兰打开一只水囊,里面装的是从乡农家买来的羊奶,眼见稻草人双眼紧闭,小脸黯然无光,重伤的四天以来,滴水未进,只急得她不由自主抽泣起来。
王春辉看得可怜,怕出意外,便抱着稻草人走向一株水桶粗的白杨树,一手抵住稻草人背心,一手贴在树干上,运起潇潇神功,为其疗伤,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忽听头上树叶无风而动,簌簌作响,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用力摇撼,伤了根基,那叶片慢慢枯萎,继而潇潇纷落,下起了巴掌大的黄金雪雨,既诡异又美丽。
稻草人的脑海深处,透过神秘的蓝雾,只见那颗土色泥丸一颤一颤,似在吮吸吐纳,显得极为欢喜,然而他灵识涣散,此刻还没有自主意识。
没过多久,杨树便蓦然光秃,接着枝干萎缩,树皮干瘪,最后轰隆一声,跌得粉碎,老黄牛猝然吃惊,直吓得“哞”地大叫,拔腿跑了,张兰一愣,飞身追去。
王春辉看着四分五裂的大树,惊骇欢快,目有兴奋之色,一把抱起稻草人,找上另一棵高树,没过多久,又是一声巨响,如此连断三棵树,稻草人仿佛吃了三帖补药,苍白蜡黄的面色略微红润一丝。
张兰已经追回牛车,恃在一旁,见王春辉额上沁出细汗,便递去一块手帕,关怀道:“城主辛苦,快休息一下吧,保存功力,以防宵小来犯。”
王春辉抹去绿豆大的密汗,念及曾经为贼袭刺,九死一生才保住小命,因此深知出门在外的危险,不敢太过消耗真气,眼见天色将晚,两人不敢多耽,跳上牛车,继续赶路,寻店投宿要紧。
车声粼粼,晚风吹拂,到处一派初秋风光,刚行出五里地,忽听蹄声得得,隔了一会,迎面奔来五骑快马,五名汉子江湖打扮,腰悬刀剑。
城主和张兰心头一紧,防备之意顿生,王春辉低声道:“兰姑娘,小心提防。”岂知五骑马嗖得一晃,擦身而过,对二人只一瞥眼,并无歹心,张兰松了口气,笑道:“城主,咱们扮作乡野贩夫,身无长物,一见便知,即便当真遇见劫匪,谁也瞧不上几个烂土豆的,此去出城,已经遇上不少策马扬鞭的练家子,咯咯,大家鼻孔朝天,可都骄傲的很呐。”
王春辉哈哈一笑,正要答话,突听啼声又响,回头一看,仍是刚才那几条汉子,他们调转马头,又奔了回来,王春辉暗忖:“奇怪,他们为何去而又返?莫非是仇家的鹰犬,认出我来了?”见五人挽缰勒马,不禁疑虑更甚。
一人粗鲁道:“老家伙,土豆怎么卖?价钱克己吗?”此人貌不惊人,一身白缎却格外光鲜。
张兰心头一松,放下戒备,听他粗俗无礼,面上怫然不悦,压着气恼,故意提高数倍价格,说道:“五十文钱,一斤土豆,客官要买多少?”
那人嘿嘿一笑,不知是傻不愣登,还是钱多没处花,笑道:“不贵不贵,价格公道,我们全要了。”
张兰一怔,道:“多谢客官照顾生意,不过,实在抱歉,我们这趟去访亲探友,只此一车土豆略作薄礼,可不敢全卖了,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另一人轻薄一笑,道:“大娘子说话银铃似的,要不我也做你家亲友吧,送我三斤土豆如何?咱们投桃报李,回头我送你半车红薯酬答。”他形容猥琐,眼睛骨碌碌盯着张兰瞧来看去。
其余四个汉子哄笑起来,一人道:“三弟,土豆多吃无妨,贪吃别的不免伤身,惹出一身病,可就麻烦大了,哈哈。”
那人笑道:“李大哥放心,小弟金刚不坏,一杆霸王枪耍得炉火纯青,谁也伤我不得。”
张兰神色一寒,正要发作,突听王春辉道:“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