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拳头攥的白里透红,格格作响,眼睛喷火,瞪的滚圆。年恨天怕他冲动,拉他衣摆,一把拽下。
余百谷讪笑一声,又要说话,突听余恋荷哭腔恳道:“爷爷,是我不好,功力不足,御剑失手,求你责罚我吧,稻草人拳脚精湛,没有技不如人,是我逞强好胜,这才害了他,我……我对他不起。”
余恋荷见稻草人能与自己一争高低,早就起了尊敬惜才之意,又蒙他拳下留情,未将她打成猪头,而她却恩将仇报,反而重伤于他,歉仄懊悔之际,自然不忍祖父冷语相加。
年二丫激愤之下,猛地跳起身来,岂料腿伤一痛,低呼一声,重又跌坐在地,随即破口大骂道:“王八蛋,猫哭耗子假慈悲,余恋荷你听着,稻草人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杀你全家十八代。”
年恨天喝道:“住口,小孩子胡说什么,有本事练好功夫,发脾气有什么用。”年二丫哇哇大哭,仍是不住口的骂。
余恋荷虽然不忿,但自觉亏心,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余百谷面色阴沉尴尬,断喝几句,然而大庭广众的,却不便和小孩发难。
历年以来,擂台竞技为了争胜都异常激烈,但双方尽量克制,从未出现今天这般惨况,铁血大校场血光一片,果然名不虚传。
眼下事发突然,有人怜悯哀叹,有人莫名兴奋,那赌胜的眉飞色舞,那输了的愁眉苦脸,喧闹间,忽见稻草人身子一颤,随即闷哼一声,眼睛陡然睁开。
适才,稻草人骨痛难忍,陷入昏迷,一丝灵识神游脑海,那片神秘未知的蓝色烟雾,纵深处忽然荧光一闪,分出一缕毫芒,宛若一条细如发丝的小溪,潺潺流向剑痕伤处,同时引动烈酒煅烧,洗骨修伤,愈痕塑形。
稻草人睁开眼来,忽见许多人围着他,愕然一怔,眼珠骨碌碌乱转,显得有些奇怪和慌乱,待见众人喜动颜色,这才安然起身。
场上除了年恨天稍微冷静一些,其他人无不激动,骇异,兴奋,欢快,失望,恼恨,悚然,古怪,惊诧,释怀,安慰等等,一时之间,千人千面,表情之丰富,书写不尽。
稻草人仿佛睡了一觉,又见诸人,也很开心,忽觉浑身麻痛,记起所有事来,小脸瞬间变得阴沉,他挣开诸人的关怀,挤出人丛,见余恋荷站在不远处,长剑丢在一边。
余恋荷眼眶兀自湿润,神色却不再懊恼凄苦,眼见稻草人还活着,自己没有杀人,不禁嘴角含笑,激动的向他跑去,这种心情绝非恋人专属,更像是姐弟情深。
稻草人对她尚且心有余悸,急忙躲开,转身向一张桌子跑去。年启盛一愣,只见他拿起酒瓶,仰头直灌,骇然之际,正要上前阻止,却被年恨天拉住。
年启盛着急道:“爹,这是我自己带来的酒,美人泪,性烈如火,非同小可,稻草人重伤在身,如此喝法,恐有性命之虞。”
年恨天示意无妨,微微一笑,道:“别担心,稻草人不是蠢货,自有他的道理。”
片刻功夫,稻草人倾尽烈酒,但觉脚底轻飘飘的,身子忍不住的摇摇晃晃,忽然蹬蹬蹬,向后连退七步,趔趄摔倒,一片惊呼声中,只见他一翻身,顺势盘腿而坐,呈跏趺姿势,双目微闭,仿佛老僧入定,看得众人又好笑又无语。
隔了一会儿,稻草人忽然开眼,目中战意浓烈,他一跳起身,提起拳头,直奔余恋荷而去。
余恋荷则恰恰相反,不想和他打架,眼见拳猛掌厉,只是一味闪躲,然而赤手空拳,远不是稻草人对手,没几招便被铁拳击中,脚下踉踉跄跄,连退四五步方才拿桩稳住。
稻草人大感疑惑,没有趁胜追击,心想她武功怎地突然又不行了,略一沉思,登时明了,跑去将一把长剑捡起。
诸人见稻草人重伤之后,非但不惧,反而提拳再战,总算认识了他不肯吃亏、好狠斗勇的性子,此时,又见他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