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启盛上前一步,以及他话音落下,只见忐忑不安的吕侉子静默片刻,忽然双膝一屈,在众人错愕不解的注视下,跪在地上,颤声道“馆长,弟子知错,求你网开一面。”
许多人一头雾水,吕侉子以弱胜强,何错之有?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跪地求饶?
“我话说一半,你倒是心知肚明。” 年启盛叹了口气。
“你小小年纪,又非蠢笨愚蒙,只要努力进取,早晚取的好成绩,何必贪功冒进?现在错已犯下,按照武馆规矩,我若罚你,可有异议?”
吕侉子低着头,不说话,面色十分懊恼,两只小手紧紧的绞在一块,因为过于用力,手指挤压处微微泛白。
“我看这孩子很好,如果他有错,我更是罪不可赦的了。” 年恨天缓步上前,温暖粗糙的大手将吕侉子拉起来,语气很有力量的说道。
“爹,祖宗之法不可废,这是你教诲我们的,怎么现在又来唱反调?”年启盛无语道。
“武馆先辈立有规定,如果学生连铁臂震山拳都学不成,说明武性不足,不可传授其他功夫,应当循序渐进,直至竟成,倘若有弟子贪多冒进,不服管教,应当除名,今后不准使用力拔山所学本领。”
年恨天不以为然,道“以前我糊涂,一味因循守旧,现在才明白,祖宗之法未必全然正确。”
许多人略一回想,这才蓦然醒悟,适才吕侉子情急势危之际,突然反败为胜,似乎用的不是铁臂震山拳,而是大罗搬山掌,按照武馆规矩,她还没有资格习练。
那么,刚才那一掌使得如此熟练,一定是偷学来的,如此,岂不犯了门规,难怪吕侉子赢了对方还要跪地认错求饶了。
“老馆长,弟子只想多学功夫,保护家人不受欺负,现在犯了错,愿领重罚,但恳留我继续学业,从此一定规规矩矩。” 吕侉子泪珠不由自主滑落下来。
“放心吧,我老头子和你一样,稻草人也和你一样,咱们都犯了错,但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
年恨天笑道“实不相瞒,你们也一定猜到了,我已收稻草人作为我的入室弟子,他一身武功,便是我亲传,他的铁臂震山拳虽然一拳不响,那又如何,我仅仅犹豫了半天,便又教了他金刚断山腿,从刚才稻草人的切磋中,不少人应该看到了他的腿法,只是碍于我身份的缘故,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馆长叹了口气“其实这段时间,我时常在想武馆的门规合不合理,祖宗之法便对吗?今天,我彻底想通了,铁臂震山拳可以是一块基石,也可能是一堵围墙,有时候越不过,为什么不绕过,等将来攒够了悟性和力气再回过头来一举拿下它,岂不是好?何必让孩子们和它死杠到十五岁,白白浪费大好青春。”
说到此处,大师父年伏琛深有感触,他当年便是在铁臂震山拳上耗尽了脾气,整个少班阶段都在枯燥无奈的练这一种拳法,直到年龄大了,升入大班,仍没有轻易攻克,由此被人指指戳戳,这是他无法忘怀的经历。
年恨天接着道“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一种拳术的武性不能代表全部,我们不能固守陈规,祖宗之法也并非全对,吕侉子不是外人,会使大罗搬山掌也不能算是偷学,能为咱们武馆打败剑派便是力拔山的好弟子,三位师父,事已至此,你们有何看法?”
“爹,为什么你现在才松口,早该废除这么一条烂规矩了。”年伏琛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年家一代代传下的规矩,我任馆长时,也囿于其中,即便当时看得通透,有心破除,但是上面还有你们爷爷压着,他老人家的固执你们也见识过的。”
“何况当年武馆和剑派的比武切磋就如饮酒茶会,儿孙辈的输赢不过一场节目助兴,大家谁也不在意,可是现在,剑派背离了友好切磋的初衷,趾高气扬,嚣张不可一世,要拿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