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卫富低着头，耳尖发烧，不敢说话，心脏跳个不停。

年伏琛面色黑沉，一把拉他起来，突见地上水汪汪的，湿了一片，臭尿散发出来，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耳听旁人捂嘴发笑，只觉得自己也跟着颜面大失。

羞恼之际，一巴掌扇过去，年卫富转了三圈，顿时眼冒金星，半张脸肿了起来，哭着鼻子被老爹拉回小班。

这一幕闹剧来的突然，大家想笑又不敢笑，想他身为力拔山宗门嫡传，然而行为做事处处不讨人人喜欢，不禁对年卫富既同情可怜又幸灾乐祸，都是一口唾沫惹的祸，明知不可为，何苦来哉。

年伏琛见儿子抽噎不止，心软了，安抚了几句，转身正要回座位，抬眼间，见老爹正在笑呵呵的剥着鹌鹑蛋，剥一个，稻草人吃一个，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到此时候，年伏琛一口怨气再也忍耐不住，沉声道“爹，你作为长者，我们三兄弟孝敬你一桌好酒好肉自是应该，但你何必轻重不分，自家嫡孙反而不如一个从外面捡来的野小子，这是何道理？我想不明白？

“武馆百十号人，谁没有为力拔山出过力，流过汗？但谁也不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他一无是处，累赘，包袱，反而过得比谁都舒服，吃头份，喝头份，俨然是这里的的大辈，别人什么想法我不知道，反正我心里生寒，不痛快。”

年恨天不答，起身把稻草人抱在椅子上，示意其随便吃喝。稻草人有老馆长撑腰，也不客气，什么都要尝两口，吃的津津有味。

百余名弟子包括杂役等眼巴巴的瞅着，侧目而视，心里骂骂咧咧，老馆长往日尊高的形象在他们眼中逐渐崩塌恶臭。

年家三兄弟都已离座，站在不远处，面色古怪的看着一老一少。

见稻草人吃的差不多了，年恨天于是踱步走到一众弟子面前，笑道“你们一定在骂我我老糊涂了，颠三倒四，对不对？你们一定觉得稻草人一无是处，没资格留在这，对不对？”

没人回答他的话，但大家的眼神和沉默已经代表了回答。

年恨天不以为意，继续笑道“金风九月天，又过完一年，我知道为了赢回力拔山的名声，为了抬头挺胸的走在路上，平日里大家练功非常辛苦，没少挨骂受罚，所谓严师出高徒，却不知你们进步了多少，能不能一雪前耻？把不可一世的剑派按在地上痛打。”

依然没有人回答，但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咬牙切齿，尤其三位师傅，额头上，胳膊上，青筋凸起，只有受过屈辱，才能体会他们此刻的心情，三年了，颗粒无收，被人指指点点。

“今年，若再输赛，不是你们对不起武馆，是力拔山对不起各位还有你们父母的信任，因此，三位师父背负着巨大的压力，虽然平时凶了点，但玉不琢不成器，为了你们将来可以受人尊重，他们虎着脸，做起了坏人，这一点你们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总之打铁还需自身硬，其中的好处，将来你们慢慢的就会明白。”

一众弟子低着头，若有所思，若有所感，对师父的怨言消了一点。

“闲话少说，我今天是来考较你们功夫的，擂台赛是出人头地的舞台，谁的本事大，谁就有受人敬仰的资格，就有吃香喝辣的资格，为此，我专意从三位师父家里搜刮了一桌美酒佳肴。

“然而人多肉少，谁的本领大，谁就有资格分一杯羹，这桌好酒好菜价值已经不低，也许你家很有钱，即令如此，你在外面也绝对吃不到这样的，因为这桌酒肉的价值不在银两，而在有资格分一杯羹的荣耀。”

大家的情绪被年恨天调动引导，忽然对一桌酒肉充满了敬意，觉得只有天之骄子才配得上它，本领低微的人谁也不能玷污它，这么一想，对稻草人的恨意更浓了，直欲冲上去，打个半死。

“先从少班开始，谁能打倒稻草人，谁就有资格上来吃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