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和,虽年近不惑,但眼神依旧清澈,衣着打扮虽是素淡,却整齐体面,这便是裴国师的大弟子清阳大师兄,他倒也不聒噪,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眉目含笑瞧着师弟们笑闹,犹如家中长兄一般宽厚。
而清阳大师兄左手旁坐着的那位是三师兄绪风,他身形比起早些年略微有些发福,穿着倒也贵气些,听闻是刚出师不久便去了南方的沿海州县,适逢赶上有山鬼作乱,便凭着一身所学,制服了山鬼之乱,还百姓们一片安宁祥和,那州县倒也富庶,官民一心都请求绪风留下,便在临海的一座山上为他修了一座道观。
这道观名字倒也雅致,名曰承风观,取了绪风的名字命名,这件事少婈是知道的,当年那承风观修建好之后,绪风便东渡过海去了桃止山境内,那是凡间崇兴三年,也就是四年前的庚子年,适逢桃止山上有仙君从上界下来为凡间三千修道之人讲学,这绪风便是三千修道之人的其中一员。
那日仙君开坛讲学,少婈闲来无事便化作男儿身混入其中,不想才听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然要昏昏睡了去,于是身后的男子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暗自提醒道“道友可是撑不起精神,在下这里有些薄荷膏可让你提神些。”
少婈揉了揉眼睛回过头看到一张陌生脸孔,先是陡然一惊,再想想自己是混进来听讲学的,遇见生人倒也不奇怪,转而笑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向道友讨要些薄荷糕解解馋。”少婈是吃过薄荷糕的,那味道清凉提神,微微润甜,此刻能来一些倒也不错。
“薄荷膏还能食用?”那男子略微迟疑道,随手将衣兜里的一个小瓷瓶拿了出来。
少婈诧异地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瓷瓶,转而不禁笑道“你瞧我这贪嘴的毛病,一听你说薄荷膏,我还以为是那薄荷方糕呢,没曾想是这凝膏啊。那我便不用了吧,多谢你好意。”
那男子也笑着摇了摇头,便把瓷瓶收了起来,嘴里念念道“没想到让道友误以为是吃的了,在下身上倒也没什么吃的,不如等仙君讲完学,我去住处给你拿些吃食解解馋。”
少婈没想到这男子竟好生客气,也算是颇为投缘,于是也不做推辞,只笑道“道友如此慷慨,我们这也算是相识了,你管我叫凌少便好,不知如何称呼仁兄呢?”
“在下名叫绪风,随家师姓裴,你便叫我绪风便好。”绪风恭手作揖道,俨然一副礼教规矩的样子。
两人一来二去倒是又说了些话,所幸那日仙君的讲学并没有多么重要,都是些训诫修道之人在凡间为人处世之道,少婈向来是最不喜欢这些规矩条例的,再看那绪风也是心不在焉的听着,想来也是个不受拘束的性子,于是少婈便说道“如此枯燥的课业,不听也罢,不如你随我出去走走。”绪风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受少婈的这一鼓动,立马便动了心思,欣然点头同意,二人便悄悄离了去。
一路上绪风便说了他所经之事,从离开长安城历游,一路遇上的妖精鬼怪,到制服山鬼的功绩,又说自己如今已经有了一座道观。少婈只是听着便觉得很是有趣。后来分别之际,少婈想着自己到底是没有对绪风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便掘了两坛藏在桃树下五年的桃花醉赠给绪风,并说是桃止山上的小桃仙与她有缘送了几坛酒,看绪风也与自己有缘,便转赠了两坛送与他,也算全了一场相识。
绪风这些年倒是富态了不少,少婈却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只是绪风却不知眼前的圣安郡主少婈就是当年在桃止山听学时遇到的好友凌少,他虽然瞧着眼前的这位郡主眉目有几分相熟,却万万不敢与当年那个贪嘴又俏皮的小白脸联系在一起。
分别坐在清阳与绪风旁侧的便是四师兄时雨和五师兄听雷,这两位师兄常年一起同进同出,性子虽一静一动,但要比府中的其他师兄弟要沉稳许多,二人已经远游了几年,如今的道法倒是要比同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