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的宴席不同于麟德殿亦或者其他宫殿的宴席,可以自带府里的侍女仆从,安排的也都是尚宫局挑上来的品貌端正又分外有眼力的宫人,这也是内宫里的惯例。
定期选入宫的宫人,但凡是稍有姿色的都渴望得到皇帝的宠爱,可是偌大的皇宫也仅有魏翊煊这么一个男主人,而且并未立下太子,东宫也是空置着。于是这兴庆宫的每次夜宴便成了这些俏丽佳人门博出头的名利场,若是被哪位王公大臣看上了,只需上奏给内宫,便可以抱得美人归。
当年,上官浥旻的母亲便是经过这种宴席进了上官府,虽也是家世清白出身的姨娘,但因为是因此入府,也遭到上官府其他族亲的轻贱,这些经历也让上官浥旻对此还是有些介怀的。
“侯爷,你我二人今日也是初次见面,我便借着这茶水与你同饮一杯。”少婈见上官浥旻目光失神便举杯相邀道。
“郡主有礼了。我既与蘅汀相识,你便也是我的姐姐,往后你若不嫌弃,便唤我叔润便好。”上官浥旻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笑道。
“如此也好,倒也不生分,我听希羽说你与蘅汀也是互相喜欢的,我这妹妹同我一样自幼长在山野,不像这长安城里的高门贵女贤淑有礼,你可要担待些。”少婈说这话的时候俨然是一副家长的做派。
此话一出,上官浥旻竟有些尴尬,蘅汀只顾着和希羽张望着周围,倒也没听到他们二人的交谈。“姐姐言重了,蘅汀性子娇憨活泼,也从未有失礼数,我倒觉得是自己高攀了。”上官浥旻恭敬道。
“你且无需如此恭敬,倒让我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少婈展颜轻笑道,侧目看了看已经落座在上席的樊贵妃,突然想起那日在昭阳殿中,樊贵妃同她说过的话,便又随口问向上官浥旻道“叔润,你姐姐她是什么样子?我常常听身边的人说起她。”
上官浥旻一听少婈竟直言问起他那已经故去的皇后姐姐,一时竟有些惊讶,于是又喝了一口茶水才缓缓说道“阿姊很是贤德,并且饱读诗书,父亲在时,常常叹惜阿姊她若是男儿身,定能上阵杀敌,并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
“她既做了皇后,也是襄助圣上,自然也是你们上官家的荣耀。”少婈也颇有些惋惜的说道,想了想还是将内心最想问的话说了出来“听人说我能得到圣上的宠爱,也是因为我与你姐姐有相似之处,不知侯爷可有见得?”
上官浥旻听后先是认认真真的看了少婈一番,又努力想了想自己姐姐在时的样子,不由得笑道“郡主姐姐与阿姊的样貌并没有相像之处,那凤仪殿里挂着的便有阿姊的全身画像,而若说起性格,你们也是截然不同的性子,这到底是何人传出的话,也是颇有挑拨之意。”
少婈犹有不信,正要继续追问,面前突然晃过一壶酒水,径直洒在了她的身上,一时之间连着旁座都哗然一片。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一名女内官看到,只见她小跑着过来后刚站定便厉声指责道“怎么伺候的如此不当心!”方才对宫人一脸疾言厉色,转过头脸对着少婈便是一番赔不是起来“郡主息怒,这奴才办事不当心,下官这就领她去受罚!”
“倒也无妨,不过是洒了些茶水,烦请内官大人引我去更衣便是。”少婈觉得不过是衣物沾了水的小事罢了,也无需怪罪太多,便起身说道。
蘅汀和希羽也跟着起身,那女内官见状忙笑道“就让下官陪郡主去更衣便好,二位大人且坐着。”少婈微微点头,便随着女内官离席而去。
“姐姐难得穿得如此华丽些,若是换成别的行头倒是可惜了这身衣服。”蘅汀为刚才之事鸣不平,上官浥旻回过头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将自己座上的一碟点心端给蘅汀。
“上官浥旻,你笑什么,难道不觉得我姐姐今日打扮得格外华贵吗?”蘅汀戳了戳上官浥旻的肩膀问道,这种亲昵之举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