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皆护不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做这兖亭关的关令,镇边的将军。”他直言,直击人肺腑。
“王顾之!!”
江怜拔高了声音以示喝斥警告,冷冷的看着那痛死活该的人。
陈继说的没错,他是自寻死路的!陈继才最了解他啊,将他的一分一寸算计的清清楚楚,算到骨子里面去,连以什么样的方式送他去死,何时死都算计的明白了,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听听他刚才说的又是什么话,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他也不能完全不为自家周全顾虑一下,这般身家性命皆付,连给自己转圜置之死地后生的机会都不留。他王昭云,是凡人啊,何须伟大如先贤圣人一样,刚烈的这般容不得沙子!
多时,江怜就觉得,他要是平庸俗气些,贪婪怕死些,也小人唯利是图些,何至于让他操这么多心。
陈继这个狼心狗肺小畜生!
逻辑是这样的。陈继觉得王昭云欠他的,王昭云觉得自己欠陈继的,而江怜觉得自己欠王昭云的。
千丝万绪,同袍之宜加同年之宜尽到他这个地步,还要操心他的生死。个中无奈辛苦,江怜犹如得了隐疾,无处可诉。
“你说的轻巧,生生死死,不费气力。你要死,我给你收尸就是了,我也拦不住你不是。左右我就是天遣派来给你打杂的。只要陈继给你留尸身,就是一块残肢碎片,我也能给你将葬礼办的凤凤光光,绝不薄葬!若是不巧让我说中,你让他一把大火烧化扬了灰,我也给你建个衣冠冢,不将你薄待。不过,挫骨扬灰不是好死,午夜梦回魂兮归来兮日,你别来跟我喊疼。”
王昭云被他说的笑了,牵动伤口,龇牙咧嘴。
“还魂兮归来兮,江怜,你酸不酸!”
“怎么,只许你王昭云当翩翩儒将,我江怜就吟不得两句诗,赋不得一句词,附庸不得个风雅?”江怜冷笑。
王昭云点点头,自然是许的。
“你看重一下自己的性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知你顶天立地,毫不畏惧。只是死再陈继的手里,你就甘心,兖亭关的百姓,谁来护?何况,”他一顿
“宋城,又当如何自处?”
提及这个名字,王昭云神色有了异样,那是与俊儒温柔毫不相干的漠然。这人什么都好,容得天下,就是容不下那个女子。他把他所有的好都给了世人,却独独留了心冷给最不该给的那人。
宋城,是他的发妻啊,同心结发了的,却没有得到他的一点温情呵护。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王昭云又是何等的无情!
提及她,王昭云便闭目假寐了,见他这般,江怜心知多说无益,便也住了口。
再言,已是其他的事情。
关中近来是个多事之秋,羌胡那边,又开始有动静,频频骚扰。看他如今模样,江怜就没有将刚才得来的消息告知于他。不过,迟早他也是会晓得的。
兖亭关城内的山庙门前尽是瘟疫患者,布粥施药的人远远不够。患者有急剧增多的趋势,城中草药食物却是锐减,没有补给,迟早告罄,这是个大问题。
一个身着白衣裳的女子穿梭于疫者间,为这些人切脉施针,又给一些外伤的人包扎。感染瘟疫的一些人开始出现其他症状,有些皮肤已经开始腐烂化脓,人却是鲜活,活活饱受着疫病的折磨。
“你且忍耐着些”她开口,轻轻抬起那人的手,小心的给人处理腐肉,刮腐剔肉的痛楚让一个壮年男子都疼的面部抽搐。这鼠疫太霸道了,生生将人折磨的不人不鬼。
化脓了就必须清除腐肉,待蔓延全身,便只能死。
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终究不是上策,白白受了折磨不说,最终可能还是保不住命。
“宋大夫,还是我来吧,您去休息会儿。”一个老大夫道。
宋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