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推动实业发展?明显好,对号。
平等?符合人性,对号。
博爱?符合人性,对号。
仁义道德?符合人性,对号。
既然说,抽象的人性,是避开人的社会性和阶级性、离开人的社会发展,抽象去解释人的共同本质的学说。本质上,算是对“宗教”、“上帝”、“神创人”的一种延伸。
人对“道德、真善美”的标准,其实是亘古不变的。
而启蒙运动的核心,又是理性,是用理性冲破宗教的桎梏。
由此,又衍生出把理性作为审判台,一切都拿到理性面前接受审判,认为只要诉诸理性,人类的一切“迷误”都能克服。
于此时,资本主义才开始发展。
资本主义吓不吓人?
吓人。
那么,为啥吓人?
显然,是因为人类的“迷悟”嘛,把错的当成了对的、把坏的当成了好的。
所以,只要解决了这些“迷悟”,资本主义这么吓人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人人都讲仁义道德,都是好人,不要迷悟、不要走偏了,那这不就是世界大同了吗?
这和生产力有个吊毛的关系?和人类历史发展有个吊毛的关系?这么看,别说前工业时代,就是奴隶时代,只要能达成人性、不“迷悟”、达成永恒的正义,完全可以“社”嘛,达成一个美好的社会。
这,在本质上,和三代之治、大同之世的梦想,没啥区别。
无非,一个的生产力基石,是工业时代;另一个,是青铜铁器时代而已。
毕竟,哪怕儒生,也不是空谈仁义道德,也是编造过一整套《周礼》制度,空想着指导社会运转。
而圣西门主义,在这个时代,造出一套“实业制度”,也正常得很。
由此,也就产生了刘玉所谓的大顺实学派的大毒草“歪经”里的最后一环。
大顺是科举制。
圣西门主义是精英主义。
科举制不就是选拔精英人才的吗?只不过,时代变了,现在的精英,应该是懂外语的、懂地理的、懂工业的、懂技术的。
实学派觉得,我们取而代之,则大妙。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精英,而你们应该让位子了。
同样的。
三代之治、大同之世,也是建立在抽象的人形、永恒的正义上的。
无非,就是你们那老一套的《周礼》,里面没说蒸汽机、没说纺织机、没说铁器牛耕、没说高炉铁。你们那一套过时啦。现在,要靠“实业制度、银行调节”为政策的新《周礼》啦。
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大顺的“意识形态”问题。
即,大顺开国,用的是永嘉、永康学派的学问。
永嘉、永康学派的学问,走到陈亮、叶适那一步的时候,就有绕回了“由外而内”和“由内而外”的问题。
叶适解不开这个结,于是最后不得不绕回“复礼”的制度化运转这一步:既然走由外而内这条路,周礼、六艺,就是“外”的最终标准。
练外功,能不能练出来内功,并且确保这内功,是正派正道?
万一练偏了咋整?一身外功卡卡一顿练,最后练出的全是魔功,这不扯犊子吗?
这是朱熹和陈亮互撕的根源,你陈亮说要富国强兵,那么你富国强兵的外功练到了极致,你确定这是正道?金人虎视眈眈,你说富国强兵、由外而内,道统不绝,那他妈的万一金人获胜,国祚延续,国家富强,那你这意思,金人也有道统呗?兄弟,你听我的没错,就说三代之后,道统已绝,大家都没道统,金人就算赢了也没道统,道统在咱们读书人手中,咱们随时还有以“复道统”为大义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