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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前,咔咔地啃滋滋冒油的大肘子一样,就是在战术上引诱直布罗陀守军冒险。
另一方面,大量准备返航回大顺的商船,也给了直布罗陀守军极大的心理压力。
配合上地峡方向又在部署窜天猴发射架、海湾方向正在建造浮动炮台、以及每天进进出出的商船和巡航舰。
这就更让英军不得不做出判断:中国人的全面进攻,即将发起,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动进攻前反击,打乱他们的进攻部署,在地峡方向抢夺足够的补给品,撑到我们的援军抵达,争取最后的胜利。
11月16日,大顺这边的参谋部,给了直布罗陀的英国守军心理上最后一击。
六个热气球,从大顺这边的基地升空,然后往直布罗陀的要塞附近——500米范围内也算附近——投掷了几枚手雷。气球随风飞到海上或者西班牙城镇,随缘。
这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空袭”,可谓声势浩大。
从德拉康塞普西翁到阿尔赫西拉斯的海湾周边,大约6万名观众,观看了这场空袭。
但要说物质上的战果,零,甚至是负的。一个巨大的丝绸气囊落在了西班牙的城镇,被教堂屋顶刮碎了,至少损失200两银子。扔的手雷,连英国守军的一根毛都没伤到。
不过要说心理上的压力,那就太大了,简直堪比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这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空袭”之后,直布罗陀的英军指挥官,便把军官们都召集起来。
要塞内,仅存的一点旧船上拆下来的木柴,点燃了篝火,英国军官们围在篝火的旁边暖和着自己的身体,咒骂着直布罗陀的鬼天气。
虽然他们是英国人,按说没有资格咒骂直布罗陀的天气,但这几天的温度实在是有些低,夹杂这海风,即便接近十度,依旧有些刺骨。
指挥官约翰·莫当特,身冷心也冷,对于现在的处境只想骂娘,可他还是保持了一个绅士的体面,尽可能做出一副比较从容的态度。
约翰·莫当特,算得上是此时英国为数不多的反中魔怔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对大顺的仇恨,自然是有缘由的。
应该说,是大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他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虽算不得伦敦的顶尖贵族。他父亲就是个中将,比起那些起步就是传承了几代的公爵侯爵们来说稍微差了点,但毕竟也是一出生就在权贵圈子里长大。
母亲是斯宾塞家族的女儿,祖上真的阔过。伊丽莎白女王发行彩票搂钱,就是斯宾塞家族负责的,能负责彩票的,可想而知。
只不过时代浪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从伊丽莎白之后,国教、天主、共和、君主、复辟、护国、反复辟……一波一波又一波,稍微站错了队,那就很容易跌落云层。
不过现在还不至于跌倒泥浆了,爹是中将、妈是名门,自然一路顺风。
封建贵族子弟的人生轨迹,基本都是相似的,不论英国还是法国亦或者大顺。
起步就在元帅大帐内当侍从,搁在大顺叫在帅帐听用,差毬不多。混几年,镀镀金,积累点资历,升将军。
应该说,直到和大顺接触之前,约翰·莫当特的人生,还是比较顺利的,算得上是标准的上层贵族子弟的命运。
直到,他和大顺这边扯上了关系。
几年前,也就是克莱武和孟加拉打关税战争的那一年,威廉·皮特开始执掌英国的海陆军战略。
提出了“袭扰法国海岸,迫使法国无法将海军集结、迫使法国在海岸预留大量兵力减轻汉诺威和普鲁士方向”的战略。
也就是此时被托利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