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积累的怨气这些年被不断的起义和镇压所消磨,现在刘钰这么做,显然是要再引发一些风波的。
皇帝听到刘钰回答的如此干脆,明确就说肯定会有反抗,倒也不以为异,这是明摆着的事。
所以皇帝又问道:“如果爱卿出镇兖州,真要出河道、修河堤。朕问你,爱卿真的是准备以国库财货,赎买吗?”
刘钰面不改色,淡淡道:“是,也不是。”
“是,的确要出钱。”
“不是,钱要出,但不要给到手里。作为迁徙路费,你有三十亩地,补你六十亩荒田。给到手里,毫无作用。既加剧了土地兼并,又使得当地百姓依旧无法前往水草肥美之地垦荒。”
“朝廷应该引导钱往哪里去。如果这笔钱不想往移民上去,那也未必不能以戍轮台之手段,强制迁徙。”
“正如如果钱不想往垦关东、殖南洋,而是非要往兼并土地上去,那就用尽手段,使之不愿去、不肯去,亦或不能去。”
“若以理服众,则服。若不能,则强迁。朝廷亦未尝不可强出法令,规定无人区,凡居此间者,强制迁徙。”
“十里哭,胜过整个山东哭。此事并无两全之法,臣思虑数年,实在想不出两全之法。”
“所能做者,也不过是将钱用到实处。保证即便远渡大洋往扶桑,死亡率也要控制在5。压低死亡率,此事已经能够做到,只是要多花些钱,准备食物补给,以及一艘船不能像塞牲口似的塞那么多人而已。”
“况且,此事若十年、二十年做,每年所耗,并不甚多。以鲸海移民为鉴。初期移民,甚贵。一旦形成规模、粮食产出颇多、工商渐兴,再行移民,将大为便宜。”
“若陛下能允臣事,均衡下来,其实不需要耗费朝廷多少钱粮。若能允臣,此事废朝廷四五千万两,甚至更少,或也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