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决议自己把这件事解决了,也不是没可能。
否则的话,若意思是另一种手段……且不说能不能干成,但凡敢干,刘钰也要真的另眼相看了。
想到这,刘钰忙道:“臣以为,此时急有急的办法,缓有缓的办法。只要继续对外扩张、增加财政收入,多修路……尽人事而听天命,则未必不能成事。”
“只论黄河事,则可移民关外。只要继续对外扩张,获得收益,以其收益为本,兴铁路,二十年时间,徐徐为之,朝廷也不是承受不住。”
“若有一条铁路,自京城起,过沈阳,而通松辽分水岭。以二十年时间,缓缓解决黄河事,一则死守死堵,二来分批迁徙,三来迁徙至松辽以北依旧可以征税也有收益。”
“如此,算上修铁路的钱,以二十年、或以二十五年为期,折算下来,一年也就一千万两便差不多。”
“若能继续对外扩张,一年多收个一千万两,臣以为,并无难事。”
“而且这一千万两,在海运通畅、铁路通畅的地方,物价可以视作不变。”
“则于黄河地区,可行赎买之策——迁徙之民,所欠款项,朝廷严查之后,按照《大顺律》最高利息为二倍的收益来算,由朝廷作保,让他们在新垦地耕种赎买……”
只要大顺还是个王朝,那么就不太可能走过于激进的手段。既然过于激进的手段不能搞,那就只能既希望与对外扩张,靠着超额利润的收益,用足够的钱来解决这个问题。
刘钰既说尽人事、听天命,皇帝便问道:“与枢密院之见,印度与欧罗巴事,还得多久?”
“朕若欲再得每年2000万两,又要多久?你说的再多1000万两的收入,又要多久?”
“就像你说的,缓有缓的办法,那这缓的办法,便要朝廷每年多出来至少两千万的收入。这还得去除了养兵、海军之费。”
“域外之事,朕最信你。”
对这个问题,刘钰给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
“五年!”
“臣以为,五年之内,第一个两千万两,必可到手。印度欧洲事,也定会解决。”
“除却收税之外,另还有海关出口关税,一旦欧洲的事解决了、印度的事定下来……则可除西洋贸易公司之垄断权,代之以收出口关税。如此,二三千万两,并无难事。”
“西洋贸易公司之存在,源于欧罗巴人成群结队,又有关税,又有航海条例等等。若不行垄断公司制度,实难打开市场。”
“二则彼时不得南洋、不得印度,西洋商人也在南洋等地有殖民地。若不行垄断公司,私人贸易走私严重不提,且必为西洋人之买办矣。”
“而若印度事毕、欧罗巴事解决,则可废西洋贸易公司之垄断权,尽兴自由贸易。”
“这都是专营盐铁取利之手段,只不过区别在于形式。只要把握了海关,一切出口皆由海关,不由海关不行;亦或者产出货物,必要征税之后方可售卖。”
“彼时西洋势力皆开海关,则于我大利。”
“臣试以罗刹为例。”
“若破除了英人的航海条例,又坐山观虎斗使得欧罗巴各国欠债累累。”
“如此时候,规定关税,自由贸易,西洋各国岂不都愿得‘盐铁专营之利’?”
“就算罗刹,他本就专营茶叶、大黄、丝绸等。届时,没有了英人封锁,本朝货物涌入,罗刹朝廷难道不愿意垄断本国的茶叶丝绸之利吗?”
“他或者征收关税。若他征收关税,则必要管理严格,以期能从关税获利,充实国库。”
“他或者专营垄断。若他专营垄断,必是莫斯科、彼得堡等贵族把控,又岂肯让其余散商染指?”
“进口的越多,其财政得利越多,国库也就越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