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不该归地主所有。当然,讲道理还是得靠暴力支持,批判和武器的关系,终究是相辅相成的。
只可惜这些办法,在京城,都不能用。
那就只好照着一里铁路一万两银子的钱来花,各方面得要调和。
一些私营的煤矿还得按月给静明寺、潭柘寺等上供;占地的时候,还只能租寺庙的土地,按年给租子钱。
这里面京城寺庙的人际关系过于复杂,不像是川南井盐那样,可以直接上军队,摁着头要求荒地等收归官有,也不用怕什么“厉王之暴政、官有山泽大害民”之类的屁话。
按照欧洲启蒙主义者的说法,大顺是最讲法律的。统治阶级是地主阶级,法律是维护地主阶级利益的。私有制下,不管是占据井盐产区的地主,还是占据煤炭产区的地主,想要开矿,就得征得地主同意。这不是买不买、卖不卖的事,人家就要“一个月一结,五天的产出归我”、或者“盐一个月一结,十天的产出归我”,那咋办?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大顺的第一个正规的蒸汽机车运行的铁路站,也就是西直门附近的铁路站,成为了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一个类似“宗教圣地”的地方。
“科学教”或者说“实学唯生产力教”的那群人,只要来到京城,那就自然是要来这里看看,亲身感受一下传说中的新时代的标志性的象征物。
摸一摸、碰一碰、坐一坐。
而佛教徒,也一样会往这里赶。
因为京西地区的几大寺庙,因为征地、开矿、收租等原因,富的流油。
有钱,庙就好看。
本来就在京西有山有水的地方,只论精致,也比挤在京城里的那些寺庙强得多。况于说,寺庙这玩意儿,在山里那也是自带三分神圣感的。
有了钱,便能修缮的漂亮,又加金身又修琉璃,靠施主布施圈钱的,肯定没有靠开矿、地租、占地补偿等的钱多。
没钱,就没有富丽堂皇的庙宇。
如今铁路也已修通,往来方便了许多。而京西的寺庙,借着铁路的春风,那也是经常办一些活动,自然是有不少人挤着上车,去京西的寺庙敬香礼佛。
即便都乘坐同一趟来时装煤块和白灰的车,也能看出来两拨人的不同。
意气风发,在车上站着吹风,甚至故意一只手把着栏杆、使劲儿抽鼻子,嗅那醉人的煤烟味儿,时不时嗷嗷怪叫的那些人,多半就是实学“科学教”的人。
拖家带口,老老实实坐在车上,紧张不安,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的,则多半是去京西敬香礼佛的人。
这件事其实蛮有趣的。
一群相信科学理应立足现实的人,对这条破破烂烂凑合能用的铁路,畅想将来;而一群相信轮回立足往世的人,却对现实里富丽堂皇的新庙宇,顶礼膜拜。
是以从城中赶到西直门附近,还是挺拥挤的,远远就能看到许多不同目的的人,沿着宏大的西直门进出。
城中是不能走火车的,无论是蒸汽机车冒出来的火和浓烟对木制房屋的现实威胁,还是蒸汽机车这种奇葩东西对风水震动之类的担忧,都不能走。
但是煤也不能在城墙外对方,是以在西直门城内地方,才是真正的堆煤的煤场,要靠马车之类,赶在行人进出的时候,将煤从外面倒入里面,再进行分发售卖。
之所以不让在外面堆煤,原因自然是考虑到安全问题。
一则,一旦封城,这煤堆在外面,里面烧什么?是以还不如多费点事,将火车上卸下来的煤,堆在城中新建的煤场。
二则,煤堆在城外,一旦要是出点什么事,比如战争、起义之类。这些煤,既可以用来焚烧城墙城门,也可以堆积过来,阻塞护城河,或者堆积成山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