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九章 唯一手段(2 / 3)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1827 字 6个月前

林,没法定下来是归谁所有。朝廷又不能收税,因为专山泽之利,那是周厉王之暴行。

但根据习惯,张家在这一片儿砍柴、李家在那一片儿砍柴。

十年、二十年之后,约定俗成的,这一片儿就是张家的、那一片儿就是李家的。

那么,从朝廷的成文法的角度来看,这树林其实谁家的都不是。

但是,民间谁认得这成文法的大顺律是狗屁啊?

自然是以习惯和约定俗成为主。

外来个赵家的,随便去林子里砍柴,就说这荒地没主儿,也不缴税,就该是天下人的、公有的,你能砍我也能砍,这树又不是你种的。且看张家、李家打不打死这赵家的人吧。

所以,这边的土地问题,看似简单,很容易解决,但实则非常的麻烦。

也因此,就逼着牛从昀只能当酷吏、狗官、担着骂名。

因为他没办法正常解决。

这不是给钱就能双方都愉快的,因为给多少钱地主才满意?

按现在通行的规矩,公司50的产盐收益、外加二十年后公司的全部建设归地主所有,这样的合同要是签了,牛从昀估计皇帝可以直接让自己退休了。

而走法令的话,甚至他连整个叙州府的法令,都无法自己定出来。

这会涉及到一场全面的土地丈量和清查、确权。

还有荒山的分配,河塘、河滩、芦苇荡、柴草地等等的重新分配或者确权。

然而,他一个小小的叙州府尹,手底下几个鸟人,朝廷给那点经费,怎么可能干的过来。

在牛从昀看来,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超越习惯法、成文法、朝廷命令,成为最高的法律。

那就是,造反。

一场天翻地覆的造反,将天下的土地重新确定新的契约,之前的契约,不管是官方盖章的还是习惯约定俗成的,全部作废。

唯有如此,才能从根源上解决土地的征用问题,他才有不做酷吏、狗官的机会。

但,九宫山之后,大顺为了保天下,放弃了摧毁过去一切旧契约的手段。

他甚至连修修补补的能力都没有,因为这涉及到封建王朝的土地所有权问题,哪是他一个小小府尹能动的?

只有用封建王朝的特色,以府尹身份加暴力手段,强行解决。

不讲法。

不讲理。

只能讲马浩川手底下那些士兵的火枪和刺刀。

牛从昀给自己草拟的圈地规章的最后,提笔写了一行字,提醒自己。

“土地诸事,无能为力”。

想着这些麻烦事,牛从昀心下不禁好奇,心想也不知此时的两淮,遇到这些情况是怎么办的?

修淮河,也要占别人的地、别人的田。

修完淮河之后,灌溉之后,土地从下等田升到了上等田,那边又是怎么算的?

日后朝廷真要是沿着新淮河修灌溉渠,灌溉渠又该怎么走线?修渠的钱又是谁来出?

地主已占的荒滩、草地、林地等,若是之前有主的但朝廷又不承认的,该怎么算?

新淮河灌区,若要垦荒,那些原本盐户、灶户的柴草地,理论上所有权归朝廷但实则灶户认为那就是他们的柴草地,又会怎么赔偿?

“或许,兴国公在那边,会找出一些看起来温良恭俭一些的办法,至少看上去没这么酷烈?”

他这样想着。

然而,正如牛从昀认为的那般,土地诸事,无能为力。

他也真的高看了刘钰。

他以为刘钰会有什么更好的、温情脉脉的、温良恭俭的办法。

此时的苏北。

黄河入海口附近的大淤尖,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