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两人的结论基本是一致的,大顺的特殊国情,使得贸易公司不可能拥有英荷模式下独立的外交权、司法权、开战权、军队、政府、税收等等。
打不打印度,中荷贸易公司即说的不算。
而且皇帝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既有钱、又有军队、又有一片自古富庶的天竺土地的庞然大物存在。
大顺自有国情在此,国内都没有实封的公爵,能让一个公司手底下占有几比中原的印度、手里二三十万军队、几十条战舰?
所以,印度对大顺是有利的,而且非常有利,但攻伐印度、夺取印度的步骤,因着大顺的特殊国情,就不得不和英荷法等国完全不一样。
第一步,以印度的人头税、土地税,蛊惑皇帝。
第二步,发展对西洋的贸易,使得棉布等有广阔的市场;伴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印度的大米等,成为大顺沿海城市和南洋的重要需求。
第三步,工商业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即便皇帝死了,人亡了,工商业带来的巨额赋税、容纳的大量的失地人口,都倒逼朝廷不敢轻易反动退步。
第四步,工商业发展急需的棉花、大米,迫使朝廷不得不控制印度。人亡,政不息。
而要把这四步做完,其中最最最重要的一环,恰恰就是欧洲市场。
欧洲市场打开,才能使得大顺的工商业,在不伤及小民之利的情况下,被呵护着成长起来。
现在大顺的萌芽们,无力解决大顺的小农破产问题——既做不到法革那样的全国土改,也做不到以沿海几个工商业城市镇压全国性的农民起义。
做到前者,比登天还难。
做到后者,意味着要和传统文化、儒家仁义、王朝根基、做过英雄的统治阶级搞全面对抗。
小农破产,为了维护广大农民的利益,把工商业掐死,以大顺的意识形态,怎么都不算错吧?
而就现在萌芽阶层的那点力量,真有本事镇压全国范围的、而且肯定还有大量读书人以“匡扶正道”为心念而参加的大起义?
不说别的,就一个松江府的粮价问题,都搞出了诸多矛盾,这才哪到哪儿呢?
是以,大顺的工商业想要发展起来,必须以一种非常非常畸形的方式:避开国内问题,以国外市场为驱动力,悄悄成长。
这就是大顺的特殊国情。
内部市场,内部需求,小农经济为主导,大顺皇族很清楚自己江山的根基是啥。
若必须做取舍,皇族或许会有分化、歧路,但做皇帝的那个一定是支持小农和。既是做皇帝就支持小农经济,也是不支持小农经济的那个皇子肯定是被剿灭的“逆贼”。
而要萌芽们能发展到足以对抗旧势力的力量,恰恰需要一个巨大的、巨大到让整个世界都被影响的市场。
因为大顺的人口多、集权强、皇族既是保天下驱鞑虏的英豪后裔又是当年均田免粮的英豪后裔,稳定的一批,号召力可不是满清那群人在末年的号召力。
恶龙好杀。屠龙英雄不好杀。
不说真要到反抗地步时候的朝廷能掌握的人力财力物力,就是现在朝廷平时的常备力量,二十万正规的线列兵、五十万可招募复原的人员、十几万良家子、几十万边境纳血税的对抗萌芽们最凶狠的永业田自耕农府兵……这份清单就在这摆着,需要工商业发展到什么程度,才能武装夺权?
这是个可以量化计算的东西。
需要工商业的总资本力量,能够达到几十亿规模以上;需要在工厂里做工的工人,至少有个百八十万正式的工人。
英国资产阶级能操控议会的前提,是在20年泡沫爆炸之前,股份制公司和各种公司的股本,大约是3亿五千万英镑,折合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