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一章 怀念过去(上)(3 / 4)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4604 字 2021-05-18

家里人。如今邮政业务也是包给私人的。我估计,一个阿姆斯特丹,一年的邮政费用也有个几十万盾。”

“实际上,这项业务完全可以收归于市政,而不是包给个人。邮政业的钱,也完全可以用于市政的开销。”

“比如我住的地方到这里的一座桥,已经坏了几年了,到现在也没有人修。市里面没有钱,以往修桥补路都是靠富人的捐赠,但他们怎么可能捐赠修补我们需要的桥呢?”

“如果把邮政业务收为政府所有,我想,至少每年修桥的钱,还是可以拿出来的吧?”

造船工匠一边说着,一边将已经快要燃尽、有些烫嘴的烟剥开,熟练地将剩余的烟丝扔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许久,将咀嚼过后的残渣吐出,就像是要把心里的不满都吐出来一样。

“整个阿姆斯特丹的邮政业,一年的承包费才2000盾。当然都是落在了摄政那些人的亲戚手里。什么样的傻瓜,会认为阿姆斯特丹的邮政业务,才值2000盾?”

“这样的事,当然还有很多。”

“除了像是摄政们包揽这些业务外,还有包税制。”

“包税人都该死,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用尽办法让你交更多的税,这样他包的税,才有利可图。”

“反正我觉得,可以废弃包税制,这好像也不难。”

翻译将这些不满翻译出来后,康不怠内心暗自摇头,这些东西可不是他想听的东西。

虽然他对荷兰的事情也不是十分了解,但从刘钰的介绍、一些搜集到的荷兰的情报来看,他有自己的判断。

包税也好、邮政等公共业务包给个人也好,傻子都知道广大的民众反对。

可是那个什么奥兰治家族的威廉,或者他手底下的幕僚,至今蛰伏不动。

按大顺的常理来想,这要是换做大顺,底层多有不满、此家族又如同炎汉神话未灭之前的刘氏,这还不立刻喊出口号、借势而起?

然而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这边的事,和大顺那边的事,看上去还真不一样。

之前和刘钰交流了一些后,康不怠又觉得看似真不一样,可剥开表层的不同,本质是一样的。

刘钰问过康不怠一个问题,假设了一个场景。

假如某日,天子崩了,京城的百姓喊着明确的口号改革科举、均田、分地主的田、抄贵族的家。要推选某皇子上位,说此皇子一旦上位,一定会这么办的。

这位皇子会兴高采烈往上冲?

还是会连夜化妆,携带细软跑路?

康不怠自是知道,这肯定是化妆细软跑,傻子才往前冲呢。

刘钰当时也是一拍手,反问道“那把改革科举、均田分地、抄贵族的家,换成荷兰特色的取消包税制、征收商业税遗产税,本质的区别在哪?”

要是宣扬诸如“取消包税制”、“邮政官营”之类的口号,奥兰治家族的威廉,是会向阿姆斯特丹进军,去做人民期待的执政官和保民官?

还是可能直接跑路,跑到老丈人家去,千万别被民众推他进火坑?

于是,康不怠这些天按照这个思路,基本拢出了方向。

想要在荷兰煽动一场暴乱,必须不能提具体的、只能宣扬模糊的。

具体的种种政策,如何改进,是否可行,打击谁、反对谁、取消什么、增加什么,这些一概不能提。

反而是要找那些模糊的,不能具体的东西。

诸如,以前多么好、现在多么不好;以前辉煌过、现在很怀念。

类似于这种。

算一算,从无执政开始,已经快四十年了,荷兰的中坚人口和年轻人口,从未体会过有执政的日子,即便有执政的时候过的更差,但毕竟没体验过,肯定会存在诸多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