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否定社会生产有限论,认为社会在不断发展,可以明显感觉到产的粮食多了、布匹多了,各种货物也多了。
社会生产不是有限的,而是可以继续发展的。
奢侈是因为有钱,而奢侈是人的天性,是天理,应存此天理,而不是当成人欲。
奢侈的表现,是花钱多。花钱多的本质,是挣的钱多。只要挣的钱多、花的钱也多,那就是合理的,不应受到批判。
而且他认为儒学的仁、和义,应该分开。仁,其本质,就是让民众富裕,所谓国富。
认为各藩和幕府实行“仁政”,就是减少贡赋,这是本末倒置。真正的仁政,应该是鼓励农民致富,所谓富者勤劳而致富、贫者懒惰而遭贫,此真仁政也。
又借着赤穗事件,说自古君臣者,不过买卖市道而已。君以领地俸禄而使臣,臣以智力武力而获禄。君买臣、臣卖于君,故而买卖善也、非恶也。
赤穗之事,幕府之弊政而致也。各处武士只能卖于本土一家,不能转卖智武于他人。既撤赤穗,臣又不能卖与他君,生无所依,岂不怨乎?
又批判了武士瞧不起商人买卖的态度,言武士嘲笑商人,难道你们就没有买卖过吗?每年江户的米市里,卖的最多的就是各国大名。身在买卖中、却笑买卖人,实名与行相悖也。
当提倡各藩广泛贸易、武士经商,或者学点本事。对老师荻生徂徕的“让武士回乡下去”的想法,大加嘲笑,认为其“反时代而动”、古学是为破程朱之祸,先生却是真想回到先秦。
种种奇葩的想法,以至于松平辉贞介绍说这就是太宰春台的时候,刘钰虽感觉自己是圈外人,但也涌出诸多好奇。这几年他一直在搜集日本的情报,太宰春台的名头他是听过的,也看过他写的一些相当激进的书,还引入了不少太宰春台反朱子学反魔怔了的书册。
本以为这么激进的人,会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没想到在这里相见,竟然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儿……
对刘钰而言,在长崎第一次听过太宰春台的名头,是太宰春台说“神道教根本不是本土的,也是从唐朝传来的。既然和儒学一样,都是外来的,那还信什么神道教啊?全盘儒化就得了。”
当时就觉得颇为好奇,于是搜罗了一些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