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孟氏的尸体,浑身冷汗直流,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我,我孙家确实做了丧尽阴德的事,可是那也不能怪我家啊,若,若不是”老孙捂着脑袋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惶恐不安,似乎在惧怕什么东西。
“若不是什么?你别怕,这里有我在,你只管说。”墨星染来到老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孙吓得一得瑟,猛地咽了口口水,他抬头看向墨星染,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拽住墨星染的衣角“是,是城主,都是他指使的!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平头老百姓,若不是我一时财迷心窍,我又怎会接那人的活计!你一定要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和适儿!”
城主?猫儿眸子猛地一缩,跃上墨星染肩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孙“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交代!”这烟云城城主究竟是何许人也,先是玉如,如今又是孙家
老孙平日里经常出入城主府,偶尔也在城主府里见过些异士,那些异士身边普遍都带着些‘灵物’,有的是剑灵有的是珍兽,所以他如今见了这会说话的猫儿,倒也没觉得稀奇。
此时他神情恍惚的点点头,擦了把额角的汗,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我孙家祖上三代皆是靠江吃饭的担夫,到我这一辈儿也是一样,我打小就住在这江边上,要说起这江,我比谁都熟悉”
老孙本命孙安富,在赤水江边儿上当了几十年的担夫。
担夫这个行当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这可是个体力活,好在孙安富打小就壮实,天生巨力,肩上的担子一次能挑起几十石的货物,而他又比较贪财,一天下来,能比别的担夫多跑好几趟。
没过几年,他就跟赤水江上来往的商客混了个脸熟,很多商客更是认准他一家,所有的货物都交给他挑运。
可即便如此,他家也只是勉强能揭开锅,口袋里更是连多余的一个子儿都没有,原因无他,只因他近两年染上一个陋习嗜赌。
为这,他妻子孟氏没少跟他吵,家里一儿一女都到了长体格的年龄,爹娘又到了垂暮之年,花银子的地方越来越多,家里一度都无米下锅了。
然而越是如此,老孙越是想进赌坊里搏一搏,若是时来运转赢了把大的,那也解了家里的困境不是。
那天他猪油蒙了心,碰上别人开大盘,他一个冲动就将家里的地契押了出去,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输了个精光。
这下可好,别说吃饭了,一家老小马上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赌坊的老板给他支了个法子
“赌坊老板说城主府最近在找‘夜担夫’,给的价格竟是普通活计的四倍,我当时就动了心”孙安富满脸懊悔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千不该万不该,我早该听孟娘的,天上掉下的馅儿饼不能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孟氏的尸体,眼框里泪珠滚落。
所谓‘夜担夫’顾名思义就是夜里干活的担夫。
孙安富本以为这肥差会有很多人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日他方一去到城主府,管事儿的直接给了他二两银钱,并告诉他,城主对他很满意,让他今日夜里就来担‘货’。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当天夜里拿上家伙事儿就去到了城主府里。
夜里的城主府依旧恢弘肃穆,门上雕梁画栋的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可门外却静悄悄的,连一个把门的人都没有。
老孙也没多想,按照管事儿的要求,临近子时的时候来到了城主府的侧门。
很快,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男仆给他开了门,并将他带到了一间潮湿阴暗的房间内。
方一进屋,老孙就闻到了一股很腥的腐臭味,像是臭鱼烂虾的味道,他也没敢多问,将那男仆指定的‘货’放进了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