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染没再回她,只是笑笑。
穿过熙攘的主街,拐过几条窄巷,一人一猫来到了主街东边的一处荒院前。
这是间一进的院落,随墙门开在院落的东南角,乌门常年累月日晒雨淋,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
院内各处破破落落,唯独庭院内一颗桂花树开的茂盛,黄澄澄的花穗挂在树梢上,风一吹,扑簌簌的落下花雨,花瓣携着落叶堆了厚厚一层。
看得出,这里已经很旧没有人住了。
墨星染信步穿过中庭,来到主屋旁的耳房前轻轻扣了三下门“顾公子,我们来了。”
猫儿从他的袖袍中探出小脑袋,好奇的东张西望。
‘吱哑’一声,门开了,一股腐朽的恶臭随之而来,门内很暗,无歌透过猫儿的眼睛隐约看见门后站着一个褴褛的身影。
“恩人!你可算来了。”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朝着墨星染一个劲儿的磕头,猫儿瞧得愣了神,只觉得这人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
荒院耳房内
猫儿钻进墨星染的袖袍内不愿出来,只露出一双褐色的猫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屋子里那股恶臭熏的人头晕,但这股恶臭却难掩无歌此时心中的惊骇,从猫儿不由自主的扩散瞳孔就能看出端倪。
眼前这位‘顾公子’正是两日前在破庙内打过照面的乞丐‘顾郎’,他此时怀中紧紧搂着一个烂的看不出眉眼的头颅,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
“恩人,此举太过冒险,您已经救下我与如儿的性命,我此生此世无以为报,如今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您只身涉险!”顾郎顿住了脚步,目光中露出狠绝“不若我今夜直接领上我余下的几个小弟,趁夜偷袭进城主府,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算赚!”
墨星染长叹口气“莫说杀进城主府,只恐怕如今你在外稍微露一下面,脑袋和身子就要分家。”
此言不虚,据说两日前黎明时分,城主亲自下令,让烟云城的府尹派一队精锐前去西郊破庙内清点尸首,并言明尸首一共有十六具,而官署却回报只收敛到十三具尸首,其余三具——不翼而飞。
尸首是不会跑的,难不成这三具尸体死而复生站起来跑了?
若不是真的诈尸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三人没死,其二,他们的尸首被人提前运走了。
现如今可笑的是,官署不但没有追查这十余人究竟为何而死,而是动用了全城所有兵力,暗地里走街串巷的寻找那不翼而飞的三具尸首。
“为今之计,我只能想办法混进两日后的‘秋祭大典’上。”墨星染沉吟片刻“我今日来找顾公子,正是因为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玉如姑娘。”他看向顾郎怀里烂的面目全非的头颅“城主他究竟是什么人?”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昨日夜里,墨星染潜到城主府门前探了探虚实,出乎意料的是,城主府门外几乎无人把守,遥遥看去,恢弘的门楼下只有个靠着门柱昏昏欲睡的打更人。
然而待墨星染绕到侧面准备翻墙而入时,他发现整个城主府上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禁制,细看时才发现,院墙边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不起眼的铜符
“那铜符我有印象,将施了咒术的铜符串好,挂在府邸的四角,再在主屋内放置一个铜质香炉,是为——门神。”墨星染俊脸上有些深沉。
门神不拦活人,但墨星染严格意义上却算不得‘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城主本就居于烟云城主街人气最足的地段,孤魂野鬼是不会在闹市行凶的,他却为何怕成这样,竟在府中设了这样的禁制?
“因为,他,他不是人!”一个枯竭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嘶喊道,那个声音来自于顾郎怀中,只见那个骇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