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用冷冰冰的口吻说道。他把身子向灯笼那边移了移,双手放在唇前哈着热气。
铃儿瞅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一个大男人还这样怕冷,真是娇气!”
他也看向了她,低头一瞥,看见座位上有些湿的痕迹,“我还没嫌弃你把我的车弄脏了呢!真想不通你出来为何不带伞,看你这身的雪迹。也是我好心,不然任由你在外游荡,然后被那些巡夜兵盯上,又不关我的事!”
铃儿拉下脸来,像是见到仇敌一样狠狠的瞪着对方,嚷嚷道“这是你弄丢我的东西的补偿,你还好意思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亏你还是书院里的学子,孔夫子要是听了你此番言语非得被你气活了不可,你这只蠢驴子!”
“驴子也喜欢吃苹果,可惜了你却是只从树上掉下来的烂苹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姑娘扬起手向这边煽过来,他本能的伸手抓住扬起的粉掌,“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女子也得遵循。”
她用力将他的手甩开,偏过脸去,心头莫明的酸楚起来,眼眶竟又湿润了。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脆弱,又不知该如何控制眼泪不流出来,只能躲在黑暗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又忍不住的道“同是书院学子,人家祝英台就不像这样的!”
尔岚听后不禁乐了,问“那么他是哪样的,我又是哪样的?”
她有些得意起来,笑道“人家祝公子风度翩翩,有勇有谋,温文尔雅。而你呢,自以为是,锱铢必较,非君子也!”
“停车……”尔岚向车外喊了一句,马车停了下来。他瞅了她一眼,道“下车。”她愣在那里,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翻脸,又听他冷冷的命令道“给我下车。”
铃儿咬了咬下唇,起了身往车外挪去,就这样下了车。车夫大叔好心递给她一把伞,不料车内的那个人伸出脑袋来道“她用不着伞,我们走。”车夫大叔无奈的把伞收了回去,上了马车,车子向另一方向驶去。
“蠢驴尔岚你是个混蛋,混蛋!”她气得浑身像是着了火,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向马车方向扔去。她只好转回身,竟看到不远处就是太宰府邸。她心想自己还是走运的,已经到了家,还怕什么呢!她整理了一下衣装,向太宰府走去。
这场雪下了一夜,早晨睁开睡眼时它还在不断的飞扬,好像是舞了一夜已经筋疲力尽,故而放慢了舞步慢慢下坠。偌大的祝府被积雪装点地白得圣洁,亭台楼阁都披上了这件大自然赠予的圣洁斗蓬,各处院落小径,草坪植被,假山曲桥,还有那片莲花池,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是那样的洁净,白茫茫一片。
两只白鹤立在那片雪地中,它们纯白的身体,黑色曲线的轮廓显出它们与生俱来的优雅形态。白的雪,黑白相间的鹤,优美弧线的屋檐,高低错乱的植被与假山,这些组成了一幅天然的水墨画作。两只鹤漫步在这幅画中,时而展开双翅互相追逐,时而脖颈交错缠绵悱恻。这时从它们身边漂过一把红底黑梅图案的油纸伞,它缓缓的在这亭台楼阁间游动,经过鹤亭,穿过花园小径,流过假山莲池,像一朵盛开的睡莲在白色海洋中荡漾。
这朵‘睡莲’漂进了梅园中,在梅海间穿行着。这片梅林现在已是梅香飘然,白色的梅与红色的梅彼此相依,视觉上让人陶醉,嗅觉间使人沉迷。‘睡莲’之下站着的人原来是关山月,她穿着一身白间浮青的长裙,披着一件淡紫色斗蓬,发髻上插着一支柳叶簪。她撑着手中的伞来到那棵较矮梅树前,这棵梅树上两朵三朵的红梅竟然奇迹般地绽开了,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同这满园寒梅那样的炙热与活力。她伸去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眼前的那朵梅,梅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弯腰向它凑过去,闻了它的幽香,沁人心脾之香。它活了,一个月前还是奄奄一息,看,现在的它多么得富有生机,多么得美丽芳香!
她依依难舍的转过身去,却望见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