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里那马文瑭就在其中,他们精心策划了个局只等他现身。不过这几年里他音信全无,像是人间蒸发似的不见半点踪影。现在却意想不到的冒了出来,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秋痕心知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竟然没有认出那断岸寺前的罗先生的身份。但是现在也为时不晚,要是让马文瑭知道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找的人现在就在他们的手里的话,他会不会听其摆布?秋痕眉头紧锁,沉默片刻,道“你别轻举妄动,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冬灵闷声答应便起身,把剑插入剑鞘里,再将那装有暖手炉的锦盒抱在怀中,道“我该回去了,老头儿一会该找不到我了。”想了想,又回头道“中秋快乐,哥。”
秋痕咧嘴一笑,向她挥手示意快点离开。他一直坐在山头上迎月而望,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而他,就这样一直孤独下去,永远都填补不了内心的那片缺口……
已到初秋,书院中的那棵高大的老榕树枝叶仍然正茂,丛丛密密的枝干上挂着盏盏纱灯,红色灯光把这棵老树衬托得如此喜庆,如此庄严,如此生机。它已在这里伫立了千年,人们都说它有灵性,还有人说它已成精。但可能只有它自己才知道自己已独活太久,它无奈的活着,历经风霜,捱过严寒,看过万千,早已不愿再这样孤孤单单的存活于世。它身上的那些朱纱灯轻轻随风摇曳,枝叶也快活的跟着舞动,沙沙声隐隐约约闹个不停。几只红色的蜻蜓正绕着这庞然大物轻盈的飞翔,累了就停留在枝干上,或是驻留在朱纱灯上,看上去十分悠然自得。
中秋宴席已经散场,师生们纷纷散去,可能是忙了一天都觉得疲乏,便都各自回房睡下,刚才热闹的书院此刻却是寂静一片。不过,此时还有两个少年正在那棵榕树下徘徊,他们头顶对着头顶平躺在树下的草地上,面朝夜空,一时不语。树上的那群纱灯照得草坪微微呈红色,他们的脸上也映出了桃花。
“圆月缀玉盘,银河撒世间。”英台双手枕在头下,轻松的躺在那里,感到四面的微风正挠过她的脸颊,使她格外惬意。
“此时家乡的月也是同样的吧!”另一头的山伯也是同样的睡姿,他略有心事的叹气道“佳节亲远在,不忘相思情。”
“你也想你娘亲了吗?我也在想,不过此刻我娘她身边准是围着一群儿孙,也无暇顾念到我。阿兄家中还有什么人呀?”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英台私底下称山伯为阿兄了。
“只有我母亲和姨母两人了,这几年我长期在外功书无法回去陪她,想来也确实对不住她老人家的。唉,我只求快点结束两地分隔之苦,早点与她们团聚才好。”山伯一脸欠意的说道。
英台听后有所触动,语气转换为活泼点道“阿兄不必伤怀,三年后待你谋得功名后归乡祭祖,我想到那时两位伯母定是最自豪的啦。每天听着那些小厮们丫头们的‘老夫人长老夫人短’准会乐晕了!”
山伯听她说的跟真的一样,一时觉得好笑,动了动被压在头下的胳膊,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公子哥儿,每天泡在胭脂水粉里弄得晕头转向的!”
“我才没有那样!我也是爱好读书的谦谦君子,你说的那些都是些花花公子罢了,休得安插在我头上。”她朝天空撇了撇嘴,不悦的说。
山伯只是笑,没有与她争辩。她想了想,又道“你今天出的那个对子,就是平川没有对上的那个,其实我早已对出来了,想不想知道?”
山伯来了兴趣,道“洗耳恭听。”
“你当时的题是这样的其人其德其才,与历史长存不朽,斯为世仰。我觉得容易得很,我对的是乃父乃兄乃弟,本家学渊源有自,故而高风。怎样?”英台得意的问。
山伯拍了拍掌,笑道“阿弟果然不同凡想,哈哈,好,对得极好的呀。不过平川今日不知为何竟对不出来,我当时替他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