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马太守班师回府,然一心挂念着山上的长子安危,便令幺女铃儿暂且留下照顾大哥文瑭。他本想在此多住几日,一来考考文才这些日子的所学,二来也离文瑭近点。可是昨晚的行刺事件让他胆寒,女刺客竟然说出十六年前的政变,她是何人?又是怎么得知自己的行踪?这一切他还摸不着头脑,但他深知此事可大可小,不可忽视。于是,天刚刚见白,他便写了封加急密函差人送去洛阳通知兄长马华汐。
书院昨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这让学生们一时无法平静。这件事差点连累到了自身,这是多么值得后怕的事情呀!于是,今天学生们个个像是失了魂魄,一上午个个垂头丧气无心听讲,有的还在小声议论。
英台倒是没有往那方面想,使她后脊梁发凉的是昨晚差点露了馅!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头重脚轻,晕头转向。再看看那滢心也是那种被人看光似的表情,昨晚她也跟自己的主子一样的处境,幸而太守大人终止了验身命令。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英台很不理解,七哥受了刀伤!这还是早上起床发现的,她看他的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素布,忙问“你这是怎么了?是怎么伤的?又去打架了?”
英泽则嬉皮笑脸的道“这里又不是上虞,我找谁打架去!这是……唉呀,就是昨晚我去化蝶泉泡澡,一时兴起想练练拳脚,不小心,伤着了。”他说着,便将那只手臂缩回在身后。
“是吗?你把自己伤着了?”英台怀疑的盯着他。
他被她盯得直发毛,忙躲开她的视线,嚷嚷道“要不然你说是怎么弄的?我去山上和大虫干了一架,把它活活打死了,这样说你能信?”
“我看看,过来让我看看。”九妹把他拽到身边,仔细一看,问“包得如此专业,是那个乌灵包了吧?”
“啊!嗯,那个,昨晚在化蝶泉正巧遇到她,就……”他有点口吃起来。
“下午,我们去打措如何?你要走了,临行前山伯他们想为你践行,山上的野味很多,打来些尝尝鲜吧。”英台轻轻的摸着七哥的伤,一边欢喜的说道。
那一夜,英泽未曾入眠,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个女医师。这些天心中的疑问总算得到了答案,但新的问题也随即而来她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她为何要去刺杀马太守?这些疑问让他胆寒,若不是他,她也许现在正在太守府中受着酷刑,或许已被押去西市刑场身首异处了!他替她倒吐一口浊气,努力逼自己不再想下去。
太守大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万松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那些心怀所图的书生们倒是大为失望,本想借助此次难得的机会在太守大人面前大现身手,愿给大人留下个好印象,好在以后的士途路上有一块可以落脚的绿荫地,谁曾料到半路杀出个女刺客,使得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被她给糟蹋了!
不过也有一群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少年们,他们无一抱有如此想法,他们只求此时尽兴。于是,他们相邀下午下课后一同上后山打措去,
“一人各两支箭矢,别丢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孙立诚将手中的箭递给大家,再向山下望去,道“那家伙今天能不能得手?”
淳于尔岚手拿箭矢,啧了一声,道“那小子胆子如同老鼠屎,让他去偷弓,等于让他自投罗网!”
“那你为何不去?”立诚问道。
“你看小爷我像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再说,你又为何不去?再怎么说你也是马大公子的死党,那汪夫子也要敬你三分的。”尔岚带有点嘲讽的回了一嘴。
立诚向他踢了一脚,自己倒是笑了。一旁的祝家两兄妹和山伯看着他们,不免觉得有趣,纷纷起了哄。尔岚身手灵活,向对方身边一闪,倒是把立诚背后的那把弓夺了过来,使劲拉了满弓,说道“好弓,喂,孙大公子,今儿就借给小爷使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