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十章(1 / 4)

梁祝哀史 蒋毛毛 5724 字 2020-08-10

初夏之夜,星斗满天,微风徐徐,树叶沙沙。

今天,是她这一年中最为忙碌的一天,想不到那场击鞠比赛还会发生如此心惊胆战的一幕。那个小生差点没了性命,多亏她救治及时才保住了他的小命。现在她却累得不轻,这治病开药也是种体力活,要不是她平时练功健身,可能今天在这炎炎夏日也是受不了的。

她关上了医馆大门,再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梁山伯,见他睡得正香她便轻轻上了楼阁。这一层楼是她的厢房,从无人上来过。那油灯照着四周亮闪闪的,她来到铜镜前坐了下来,伸手解下发髻上的帻巾,一头乌黑长发散落于肩,她细心梳理着长发,瞧着镜中人儿,眉间那颗小小的朱砂痣显得隐隐约约,她不禁苦笑。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着,这一身短褐看上去有些破旧,她随手将它脱去,露出一条白色菱带来,胸部虽被严实裹着,但还是有些凸起。她忙把白菱结了开,胸顿时解放出来,上下起伏着。

她并没有多看一眼,拾起床榻上的长衫披上。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女人,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的名字——澹台冬灵。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之时,她的心就开始发紧,好像是被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紧握着的那种紧缩之感。于是,她不会轻易想起它,只有见到这一头秀发才会回忆过往,回忆是种多么痛苦的事情,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她从床下的木箱里拿出另一个小箱子,再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就是一块银质圆形同心锁,背面刻有精美花纹,正面则刻着‘澹台’二字。

她小心的将它捧在手心里,这是她的父亲替他们兄妹二人订制的。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将它挂在她的脖颈上,这是他们兄妹的护身符,也是家族的象征。澹台一门的每一代都会配有这块银锁,虽然每一代的银锁形状不同,但花纹与字样是不能更改的,这是他们一族的辉煌与骄傲。

她把它再小心的放入匣中,归回原位。外面已是深夜,但她还是没有睡意,躺在那里不知该干点什么才能把瞌睡虫招来。今天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那晚在化蝶泉遇到的那一个吗?她想起那天在化蝶泉边发生的事情,更是忐忑不安。心道若真是他,那他有没有认出我来?他居然骗我说他只是路过此地,这样太危险了,要是被他识破,我在这里就不再安全,那我的计划也都会被他搞砸。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秋痕?他要是知道会不会要带我离开这里?该死,真该死!她捶打着床板,咬着嘴唇。

雾茫茫的一片,朦胧之中眼前出现一张模糊不清的的人脸,好像是个女子的脸颊。她缓缓朝这里走来,冬灵想看清她的模样,但始终一片氤氲。只听女子的声音吟道“灵儿,我的灵儿,过来,灵儿……”那女人越来越近,冬灵拼命的睁大双眼也没能看清她的面容,她叫道“娘,娘,是你吗?娘啊……”女人却渐渐消失了。

“你别走,别走……”她叫着从床上翻起身来,周围却是蒙蒙亮的,她是在作梦,还是那个梦。她叹息一声后下了床,找来一身干净的短褐穿上,再把长发盘至头顶,穿上一双粗布双层布鞋,便下了楼去。

病榻上梁山伯还没有睡醒,她在他身上检查一番后,生火准备为他煎药。这时一阵敲门声袭来,开门看是四九,冬灵没理他,直接放他进了来。四九昨天在门外守了一夜,这大夫规矩多得很,死活不肯留他在此守夜。四九也是护主心切,便在医馆门口守着,生怕半夜主子有什么危险。

炉上的药汤还在‘咕嘟咕嘟’翻滚不停,四九哭丧着脸正拿着手中小蒲扇煽着,他一边顾着炉子上的汤药,一边伸长了脖子往自家公子望去,弄得自个儿满头大汗。若不是公子现在离不开人,他早就回会稽老家禀告老夫人了。老夫人对公子向来也是呵护备至,绝不会有所怠慢。虽然公子已长大成人,在外功书考功名不得空常回家,但老夫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