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御风你……没事吧?”,安眠躺在床上望着他,魔法世界的王,魔力果真恐怖如斯。
以前时间静止都会大损精力,如今以一己之力击退恶里世界的布置,看上去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古御风已经换回日常装,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跪上床。
安眠只从他的怀里离开了一会儿,又重新陷入。
“我有没有事,你可以自己试试看。”,古御风勾起唇角,吻了一下她眼尾。
这台词,这动作,这氛围,安眠不知道古御风有没有事,她觉得自己没事了,而且能立马起来一打十。
大海与星河混在一起,广阔无垠,地平线模糊不清,月亮也沉进海里,形状为波纹摇曳变换,湛蓝色的世界里,我仿佛站在中点,等待他乘大鱼而来,慵懒盘坐哈欠不停模样有几分可爱,博士帽和圆框眼镜强行严肃,却叫他一个打盹儿偏移歪斜,这样一个人,我又怎么会害怕。
他执着的想带我走。
脸庞依旧稚嫩,眼神依然清澈,我突然想起以前某个时候,他似乎也邀我入梦,为我答疑解惑,阔谈四方,那时候是野心勃勃的我,是我不承认的我。
他说,守护自然是他的使命,大自然里的一切他都有责任,也确实替我找到个好去处,遵守和平法则,延续万年的生物链。我不忍心打击他,没有温度的掌心抚摸过他发顶,期盼的目光胜过整片星河,无奈中带有几分宠溺,我说,你带我在这里逛一遭,他就立即答应。
他坐在我怀里,薄薄的肩膀有了依靠终于不再摇晃,大鱼背上翅膀时隐时现,承载他与我二人在这梦中世界翱翔,他分明是这的主人,却还是一副好奇惊喜模样,他的侧脸和我靠的很近,在看到月亮如萤石从水里浮起时,嘴唇也有微张。
舍不得。
我在他毫无防备时破梦而出,镜花水月的世界如泡影破灭,他该有多恨我,恨我骗他,恨我不守承诺,同样,我也恨自己。
我也会在思绪飘远时收拢双臂,被落空感打击,是他想依靠我,还是我在依赖他,没有结论的事,终究化为遗憾,留在下一次见面。我想那时,我还能心情平静的,向他说一句抱歉。
你所守护的自然里,没有我。
古老墓园中,神秘莫测的碑文被藤蔓爬满,它已经沉睡多年,它在等待,主人的遗愿实现那天。
我不曾想过,在未来的某天,我还会因为悲哀落泪。
余生漫漫时光里,他始终守着故人的碑,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贵族气质,我总是嘲笑他,活的可悲,他却无动于衷,哀求目光让我避之不及,似乎寄全部希望在我身上,涣散的双眸重新凝聚光亮,只剩下一副躯壳摇散起身,我无法拒绝,又不得不拒绝。
德古拉,我带走你的希望,你会死的。
我还记得他鼎盛时期,黑色长发一尘不染,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唇红似血,我和他在无数个夜晚狂欢,在少女凄惨的哭喊中兴奋,怀拥美人共舞,然后见证他在天亮之前换上修身西装变换短发,如街道上行人一般无二。
悲哀从记忆重启开始。
如往常疯狂又美妙的夜晚之后,我有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几乎找遍可能的地方,结论还是,他的失踪。连同他的气息都一并消失,我不愿相信是地狱接受了他,那样一个骄傲的家伙,绝不会死。
后来我亲眼看到,那时我才明白,我和他的所有美好,都永远停留在了过去,他将自己的心埋葬,跟随那位故人,长久尘封进土地。他的双眼不再有神,一向精致完美的脸,被枯糙的长发和胡须遮掩,黑色长袍下已经分辨不清衣装,甚至双腿都缠满藤蔓,与脚边泥土混为一谈。
死人的地方,以前他最瞧不上。
我弯腰试图搀扶,伸出一半的手却骤然停下,一滴冰凉的泪带着无声的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