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非常欢喜地接纳左安石对自己的称呼时,
左安石狐疑地看了一眼左宁,再一次板起一张脸“不对!你不是宁姐姐!宁姐姐不该是你这样连爬树都会跌下来的柔弱女子,更不该是一个会随便在庄园里爬树的丫鬟。你到底是谁派过来的冒牌货?”
刹那之间,画风突变,左安石拔出腰间的一把长剑,架到左宁的脖子上。
左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行,只能勉强保持镇定,耐心地劝说左安石“你既然已经相信了我是你姐姐,为何又拔剑相向?”
左安石笑而不答,只是再次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把剑扔向了九尾!
剑气凌冽,虽然九尾可以做到勉强躲开,但她的衣裙还是被剑切到,重重地没入土中。
九尾似有不快,却还是抬了抬头,以一副极为高傲的模样开口“安石郎君,我与你往日无忧近日无仇,你为何苦苦相逼,硬是要我不得动身?你难道不知道,一副完好无损的衣裙对一个重视声名的娘子来说,是何其重要的东西?”
左安石面露凉意,有些阴森地开口“噢?我怎觉得,您如毒蛇一般,虽言辞华丽,却句句暗藏毒药,其心不轨?”
九尾知道,她这般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该和只知道耍匹夫之勇的小伙子计较。于是她紧咬一口银牙,保持微笑,不吐脏字。
地上的凉风蹭蹭地往九尾的衣裙里钻,可九尾却一点凉意都没察觉到。
她只是用目光打量着左宁,尤其是架在左宁脖子上的那把长剑。
自从被九尾用父母气血治好引雷体质以后,左宁很多时候都处于混混噩噩的状态。
她时常觉得自己是左宁公主,正因为国家将亡,对眼前的每一个人都不再信任;她还时常觉着自己是左彦殊的姐姐,因为左彦殊的身体状况,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她被这两人的记忆侵蚀着,以至于自己都不能坦然面对左彦殊。
但无论如何,左彦殊的鲜血在她体内攒动,柳岩蝉的气息在她的鼻翼与肺泡里流走。
现在的她,只该是柳岩蝉之女,也只能是柳岩蝉之女。
岩蝉之女左宁曾做过骆家的丫鬟,因此,她没有豪门之女的气质。
可迈入左家门坎以后,她天天都在柳岩蝉与九尾两位极优秀的世家娘子手下接受教导。她曾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踏入世家的领域,成为与柳岩蝉、九尾几乎无差的贵人。
可她没想到,仅仅一个年岁远不及自己的左安石都觉得自己不是贵人,只是一个丫鬟。
左安石的判断相对武断,却也算不上毫无道理。
现在的左宁是真的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是真真正正地当过丫鬟。
因为当过丫鬟,她总是循循然不敢为人先。
可也正因为当过丫鬟,她才比前两世更会讨人喜欢。
左宁知道,会讨人喜欢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现在,左安石锋利的剑就架在她脖子上,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讨人喜欢的这一点,让左安石对她放心,让他不再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