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格斯很少做梦。可是今天早上却偏偏做了一个梦。
从睡梦中挣扎着起身,诺格斯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
淡淡的泥土味让诺格斯皱起了眉头。
秉着尊重主人的意思,诺格斯并没有喊人。
当然,他也不知道该找谁问话。
酒醉的疼痛让诺格斯看不清这个地方。
待到诺格斯有些清醒的时候,诺格斯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搪瓷碗还有碗中的清水。
“请!”
好听的女声让诺格斯舒展了眉头。
诺格斯接过碗,说了声“谢谢”。
碗里的水有些涩口,可诺格斯却觉得不错。
待到诺格斯抬眼把碗递回女人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脖子上有深深浅浅的刀痕。
诺格斯有些尴尬,带有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啊,还要劳烦夫人端茶。”
那女人抿了抿嘴,好像被诺格斯逗笑了“您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诺格斯微微一笑,把女人看傻了。
那女人拢了拢头上的发髻,叹了口气,又到一旁的水缸前舀了一勺水,并把盛水的碗递给了诺格斯。
诺格斯没有接下这一碗水。
他看着碗出了神“您这碗,是朔朝的吗?”
“啊?”女人脸一板,“哪来的朔朝?我这碗是用老祖宗传的法子炼的。您要是看不上,我就不给您倒水了!”
“我不大听得懂,您在说什么。”
诺格斯的一句话堵住了女人倾诉的欲望。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重重地垂下头“是啊,像您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我们的悲苦呢?”
“你认得我?”
诺格斯有些好奇,他没想到,一个乡野女人能认得他。
当然,诺格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虚荣心按住了他的神经,让诺格斯忽略了这一点。
“您,您是谁啊?”
女人有些躇踌。
单从诺格斯的衣着上,她确实能判断出诺格斯身份尊贵。可诺格斯是如何尊贵,她还是没法确定的。
是啊,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呢?
自作多情的诺格斯主动向女人讨茶“那么,我能麻烦夫人给我再来一杯粗茶吗?”
“当然可以!”
女人激动地叫喊了出来,刚想把茶碗递给诺格斯,又想起了什么,直接把水溅到地上,重新舀了一碗茶。
看着茶碗中隐隐晃动的沉泥,诺格斯突然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样喝下去的。
可像火一样灼烧的喉咙让诺格斯对这茶充满着渴望。
诺格斯到底是喝下了。
在诺格斯喝水的时候,女人挽了挽头发,对诺格斯温和一笑“您真厉害,竟然知道,我们这村子的茶粗!确实,比起何里山的那一群山民,我们这儿的人活得都太穷酸了!”
眉头狂跳的诺格斯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狂躁,强行寻找话题“这里不是何里山?”
“当然不是何里山啊!”女人的笑容越发谄媚,配上她那副枯黄的面额让诺格斯有些反胃,“何里山是魔人纵横的地方,只有那些脑子抽了不愿意离开的何里山山民才会在那儿住!我们这些皮糙肉厚又力量卑微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在那儿住!”
诺格斯既想维持住自己的冷静,又想从女人的口中套话。
到最后,诺格斯只能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我去何里山那么多次都没有看见何里山的原住民?”
“啊?您去过何里山啊!”
女人顿时来了兴致,刚凑到诺格斯面前对他问东问西,又讪讪退下。
最终,女人脸上挤出几分未言婚嫁时的娇嫩“您能讲讲何里山的风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