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个样子出不了城,我去给你买一套新衣服。”
说完,她唯恐姜承变卦似的,飞身上马,匆匆而去。
姜承苦等到正午,杜如音才策马而归,将一包衣物丢在他面前:
“潇湘馆被查封了,官府还发出告示,缉拿我们两个。”
姜承一怔,听她语调悲沉,心中万分过意不去,默默地换了衣衫,走到她身后,勉强笑道:
“别难过了,等今后安定下来,我想办法给你重新盖一座潇湘馆,保证比这个更大更漂亮。”
杜如音双肩抖动,抽泣着道:
“再大再漂亮,也无法同这一座相比,它……它……”
“我知道,我知道。”
姜承理解杜如音此刻的心情,潇湘馆由她父亲一手创建,经过七年的苦心经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对她而言,潇湘馆便是父亲留给她的一件遗物。
为了哄杜如音开心,姜承又打趣道:
“没了潇湘馆,不是还有我吗?大不了我再多倒点霉,照顾你一辈子好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杜如音头也不回,但语气明显已经好转:
“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还会照顾别人?”
姜承举三指发誓道:
“如果做不到,让我天打雷劈!”
杜如音猛一顿足,眼睛一瞪姜承: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真的需要你照顾,谁让你发这毒誓了?
说话间,她摘下马背上的包袱,里面有纱布、金创药,那是为姜承准备的,除此之外,还有假须、假发等等。
“你还会易容?”
姜承没想到,除了他以外,杜如音也会易容换貌的本事。
“都是跟我爹学的,雕虫小技,我们遭了官府通缉,自要乔装改扮一番才行。”
姜承当即盘膝坐好,任由杜如音在他脸上乱涂乱抹,但觉她双手温软柔嫩,受用至极。
杜如音一边为他粘胡须,一边质问道:
“有件事我要问你,那个苏易烟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呀?”
姜承坏坏地说道:
“她以前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后来和你一样迷恋上我了,就一直跟在我左右,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
“姜承!”
杜如音微微发怒:
“你看,你看,胡子粘歪了,还得重来!”
说着,杜如音冷不防扯下一绺,痛得姜承“哎哟”一声,她好似出了一口恶气,抿嘴坏笑不已。
片刻之后,两人摇身变成了一对翁妪,杜如音将姜承扶上马背,牵马出了林子。
“老太婆,你怎么不上来?”
“男女有别,我怎好与你共乘一骑?”
姜承故意装成老态龙钟的样子,弯腰咳了咳:
“说得也是,咳咳……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咳……到了这把年纪,可不能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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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晚节不保?”
话音刚落,杜如音立即反应过来,双眉一蹙,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而不语。
两人溜出蒙日城,卸去乔装,雇一乘马车,奔赴丹中城。
一路上,在杜如音细致入微的照料下,或者说在神秘血脉的蕴养下,姜承的伤势迅速好转,到得丹中时,已恢复大半。
自古以来,丹中便是烟柳繁华之地,有一种温婉、妩媚的气质,满城风月,青楼莺馆都建在街面上,而“凤鸣院”却位于一条偏僻的侧巷内,上下两层,门面狭窄,与潇湘馆相比,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姜承和杜如音踱进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