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去了?”一把刀手术做好,电话找他。
“我……”他没说“在吐”,但那稀里花啦的声音,替他说了话。
“丁主任,我……我待会儿回您电话。”
卫生间出来,大到墙上的画,小到系有红绸带的书签,但凡带有红色的物品,统统被他撤下,至于晚饭,天哪,谁还吃得下?!
他不仅当天晚饭没吃,连第二天早餐也空档,平日里早餐,面条居多,但面条弯弯曲曲扭成团,不是肠子是什么?换包子吧,光想想里面油腻的肉沫就够了,就连最简单无辜的馒头,也跟肾脏毫无两样。
捱到中午,胃实在受不了,他勉强应付了一碗白米稀饭,谢天谢地,竟然没吐。
此后,早中晚,他连续喝了几天的白米粥,然后米粥才渐渐换回米饭。但,不管红肉还是白肉,不管小炒还是熬汤,但凡有一星半点的肉沫骨渣,他坚决不沾。
胃是调整过来了,但产品,还要不要开发,还要不要上量?
一把刀扔给他一段鲜血淋漓的手术视频:“这个拿回去看,吐也得看,哪天不吐了,哪天来找我。”
哦,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王俊一边祈祷一边看,当然,你也可以说,一边吐一边看,但话说回来,几遍下来,反应确不似先前强烈,最先看一遍吐四次,慢慢递减到三次,两次,最后,竟然一次都不吐。
谢谢如来佛祖,谢谢观音菩萨!
他兴奋难捺,正要拨打一把刀电话,又觉为时尚早,现场和视频,即便不是天壤之别,恐怕也差别甚大。
怎么办?
他先把墙上的油画,桌上的台历等红色物品,统统归位,再外出买了两个肉包子回来,边吃边看。“吧吱”一口,肉包子囫囵咬掉一半,咬得太快,油顺着嘴角往下淌,手里剩下的,稍没拿稳,油也跟着下淌,仅一口,弄得满嘴满手的油。
他忽然嚼不动了,明明未动,那包子皮包子馅,怎么自个儿在嘴里蠕动起来?低头一看,剩下的半个,哪里还是包子,包子皮是躯壳,包子馅是内脏,而且,还是碾碎了的内脏。
他“哇”的一声,吐得精光,这回,败得很惨,打回稀饭阶段。不过,第二天,他又重振旗鼓,只不过,有前车之鉴,肉包子是断然不敢。
那就……那就……小馒头的……一半?
他把馒头切了一半又一半,尝试着边吃边看,14片馒头下肚,咽下去,翻上来,再咽下去,再翻上来,几个回合较量,馒头终于落于胃中,安然无恙。
正这时,一把刀来电,他好些天等不到王俊消息,都等不急了:“小王,怎么搞的,那视频还是看不下去吗?”
“看视频没问题,就是……就是……”
他低声吱唔几个“就是”,话还没出,那头已发话:“明早八点有台小手术,场面没那么‘壮观’,你过来吧。”
虽然有些赶鸭子上阵,但这回,一把刀考虑得相对周到,前后他都没叫王俊进来,只是用止血粉时,才让他旁边仔细看了看。
手术结束,正值午饭时间,一把刀好吃东坡肉,王俊本也喜欢,但他筷子未动一下,只象征性地扒了几口白米饭,看着津津有味的一把刀,他不禁想:刚还一手鲜血淋漓,现怎就能狼吞虎咽,咽得下?
他今天还这样腹诽着,谁曾想,没多久,自己也成了钢做的男人,铁做的汉。一把刀这边跟几台手术后,其它医院,王俊开始全面开花,一天,他某医院跟台指导完,也与医生一道简餐,其它荤菜不讲,单讲西红柿炒鸡蛋,都有段陈年趣事。
“我大学那会儿,第一次解剖课,当场吐了,室友好心帮我打饭菜,是我平时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结果,别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