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钟义...”程卿怔怔地说道。
“什么?”严昱一惊,墓道的火光摇曳,看不真切,可是那人影确实有几分像钟义。
“是钟义!”程卿大喊一声,挣脱了严昱的手,冲向那人。
“程卿!”严昱怕她有失,赶紧追着她跑了过去。
“钟义!”程卿的声音剧烈颤抖着,她的面前,真真切切站着的,正是钟义。
眼泪如决堤般流淌在她脸上,她脚下一软,被身后的严昱紧紧抱住。
“程卿你冷静点。”严昱把程卿向后抱了几步,满怀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呆滞的钟义。
“程卿,你清醒一点。”他双手捧住程卿的脸,替她擦去眼泪,“你想清楚,仔细想清楚。”他压低声音说道,“钟义死了,我们亲眼看到的,死在黑水潭中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也许...黑水潭也是活水,也许他也和我们一样被水流冲上了某个石滩,死里逃生...”程卿哽咽着。
“程卿。”严昱把程卿紧紧抱在怀里,“你再想想,再想一遍。”
他的目光不敢离开那个诡异的钟义,也不敢松开怀里的程卿,“我们本没有生还希望,却幸运地被冲到了石滩。那个神镜本该失落在水中,却轻而易举地被我们在甬道里捡到。莫名就敞开的墓门,没有任何机关的墓道,还有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幻觉...”程卿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她抬起头,泪眼婆娑。
“我不知道...”严昱还盯着不远处的钟义,“但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正常。”
程卿看向钟义,后者就那样,呆滞地站在墓道尽头,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程卿站起身:“钟义。”她朝钟义喊道。
“姐。”那个呆滞的钟义竟偏过头,看向了她,然后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别扭的笑容。
“他喊我。”程卿的情绪再度崩溃,“他在喊我。”她看向严昱。
钟义的那个笑容过于诡异,看上去就像是被仡濮占据了身体的圆通那般。这让严昱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仡濮?你...是不是仡濮?”严昱质问道。
“仡濮?”程卿的心情立刻由起到落,“他是仡濮?”她呆怔了,她知道严昱的意思,仡濮的异术可以借尸还魂,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如果眼前的是仡濮,那...
“姐。”钟义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姐。”他似乎只会说这一个字。反复不停地念叨着。
“他不是仡濮。”程卿松了口气,“他是钟义。我能确定他是钟义。”
“可是...”严昱仍旧觉得不妥,他拉住程卿,不敢让她靠近钟义。
“钟义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没有办法丢下他了,不管他是人是鬼,是幻觉还是别的。”程卿哽咽道。
“其实,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眼前的是不是幻觉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程卿抬头看向严昱,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也许...我们都死了。也许我们早就死在那个深潭之中了。也许眼前这不合理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们不甘的幻想。若是如此,还有何惧?”
严昱呆怔着,程卿轻轻挣脱他的手,走向钟义。
钟义定定地看着程卿,嘴里依旧重复着那个字。
程卿紧紧抱住他:“钟义,姐姐带你回家,我知道你怕黑,怕鬼,怕一个人,姐姐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一定带你回去!带你回家去!”
严昱心中万般滋味,他想起在白雾林的那些幻觉,也许,一切都是假象,也许他根本没有走出过那个林子,他自嘲地笑着,甚至也许他们根本就还没离开荷叶镇?他已经分不清楚幻象和现实了,所以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