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姜崖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看着两边被两位师妹一棵棵耐心种下的杨柳所填满的院墙,心中暗叹一声,是错,错在所托非人,错在痴心依旧。也是错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儒门坐落在泰岳的山腰处,是一片极为宽广的地域,是曾经姜崖和言承还有元童三个师兄弟合力削去了半截泰岳,才将宗门移址于此,要知道曾经的儒门有名归有名,但是未移址之前其实也不过是几处破房屋再加上一个稍大些的院子组成的罢了。
现在的儒门坐落泰岳,傍山望仙,再不复以前的寒酸模样,姜崖走到一处古朴的大门之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再熟悉不过的人,却难有言语,有些近乡情怯了。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白衣胜雪,冰清玉洁,白尘默然立于“儒门”二字之上,低下了头看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心绪难平,莫要再辜负,莫要再别离。
“你瘦了,师妹。”姜崖抬起头,眼神温柔的看向高高站在顶上的白尘,有些苦涩的说道。
白尘闻言后心中微微一痛,姜崖的眼神再熟悉不过,还是这样的温柔,温柔的刺人,温柔的可恨,可恨的是这份温柔不是对白尘的,是对于姜崖的师妹的。
兄妹之情,男女之情,天差地别。
换一个人当他的师妹,他的眼神还是一样。
有时候白尘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她甚至都会羡慕姜崖和师父的没大没小,羡慕姜崖和大师兄的相爱相杀,羡慕姜崖和二师兄的胡搅蛮缠,羡慕姜涯和言承的举杯共饮。
但是她是姜崖的师妹,所以她永远都只能看到这份温柔,只能感受到这份对师妹的爱护。
白尘飘然落下,在姜崖到访泰岳之巅时白尘就已经察觉到他的气机了,但是白尘只是守在这儒门门口并没有前去师父那边,她在赌,赌这个男人还会不会借故离去,赌这个男人还会不会躲开自己去那东域逍遥快活。
赌输了,不过再等几十年的事,赌赢了?白尘也不知道就算是赌赢了又能发生什么变化。
“我没有瘦,”白尘微笑着看着姜崖说道“我只是又像一个行尸走肉活了几十年罢了,三师兄。”
这个三师兄说完,姜崖便感觉呼吸一滞,苦笑着说道“以前让你叫我三师兄你一直都不肯,现在突然听见你这么叫我倒是感觉很奇怪了。”
“很奇怪么?”白尘笑了笑,之后走到姜崖身前,姜崖神色一紧,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太近了。
姜崖退了一步之后白尘又向前走了一步,姜崖不敢再退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看起来性情淡雅的师妹倔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姜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转过来头,躲开了白尘有些炽热的视线,他甚至都能感觉到白尘细微的呼吸打在了自己脸上,白尘看着姜崖畏畏缩缩的样子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往后退。”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是师妹身上的味道还是师妹说话时传来的姜崖并不清楚,姜崖现在心思乱如麻团,只好苦笑着说道“师妹,离得太近了,都被晚辈看到了,到时候他们该误会了。”
姜崖没有说谎,现在还正值晌午,尤其是现在还处于散香会期间,来来往往的弟子数不胜数,而他们也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清冷高贵到遥不可及的师祖如此紧贴着一个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也没错,现在儒门稍微有些地位和修为的弟子都去散香会帮忙了,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入门不过二十年的新弟子,境界修为不值一提,而姜崖自从当上游云城主后,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回来过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鬼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