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传来噩耗,五万铁甲,防不住这个八千民匪。
景帝像是在自嘲一般轻轻低语,手中的奏折却是扔进了火炉。
朕知道你写了什么,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罪该万死,朕也觉得你罪该万死,你在这朝堂站了这几十年年,驻守南都三十一年。
你说与朕无功劳也有苦劳。
但是你和朕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朕即便杀了你又能如何呢,倒让万民看了笑话。朕真的是老了。
景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如自言自语,愣愣地望着已燃成灰烬的奏折。不知过了许久,陆王朝史上最铁血的帝王缓缓地摆了摆手。
退下吧,这次过不在你。
尚书缓缓退去,只是南都太守却依然跪在那里,一丝黑血突的从他嘴角溢出。
老臣。。老臣该死。。该死啊!
只见他双目噙着泪,像是用尽所有气力喊出这句话,言毕毒已攻心,歪倒在地。
殿外的雪下的更大了,覆盖了整个上京城,天上欢快的烟花像是在提醒龙椅上苍老的帝王,又是一年。
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景帝揉了揉眉头。
何必死的如此心急?
南都失陷过后,那无关燕赵的涯先生便很少授课了,时不时还拿出些藏酒和最得意的弟子韩月共饮,同时那韩月就很少和师弟师妹们玩耍,不过此次韩月饮的似乎不是很痛快,和先生一样有些愁云惨淡,他们也不在意,这一老一小时时没个正形,怕是韩月给涯先生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肯拿藏酒出来共饮。
韩月托着下巴的手里夹着将空的酒杯用力地想着下一颗子落在哪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大龙。
游云城的夏仍是极漂亮的,城中每年都会燃上彻夜的烟花让这游云城中的百姓一共赏景。不过或许是东域妖疆近些年没有来犯的缘故,今年燕、赵的供给军费大大低于往年,城内的内司准备的也有些潦草,只放了三个时辰,烟花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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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在那灯火通明的皇宫中,西南一隅一座冷清的宫殿里,一拢红衣的中年人坐在大殿中央,双手虚扶在椅侧的铜炉边,火光映在他有些微白的脸上明灭不定。偌大的宫殿空空如也,竟是连太监都不知去了哪里,他微微抬起头,望向远处夜空,有些意兴阑珊,也好像在望向更远的那个地方。
吱——
殿门处进来一个太监,中年人收回遥远的目光,没有意外这个人的出现。
太监走到近前,拿出往年月诸侯进贡的上好油脂填进炉里,又将食盒里的点心一屉一屉放好在桌上,低头退在一旁,等着中年人的吩咐。
“九,你这太监倒是越学越像了。”
中年人拿起一块杏花糕,递给站在一旁这个叫九的人。
九接过杏花糕,微微笑着,回道
“不敢不像,不像了对王爷说来总会有不便的。”
王爷会心一笑,缓缓站起身,好像在这张椅子坐了很久很久,舒展着身子。
“南郡的事,做的好。告诉先生,且先不要急,要看看父皇的态势,虽然我与父皇有约在先,但逼得太急,父皇也会不悦的。”
九微微躬身,抬起头,消瘦的脸上一对剑眉,却不凌人。
王爷背起绣有蔷薇花的云袖,缓缓地朝殿门踱着。
“派去见澜王的人如何了?”
一直跟着王爷身后的九听到问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回道,
“人没回来,只回了一封澜王的亲笔密信。”
王爷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哦?”
九继续说道“信中只有一个字,仇。”
走到殿门口的王爷停下脚步,看着宫院里深厚的积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要报仇。“
九站在他身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