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兵卒,过了好半晌,他一屁股跌坐回塌上。他
和梁丘赐相互较劲、明争暗斗了那么久,按理说听到梁丘赐被杀的消息,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
是现在,甄阜心里是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都没有,有的只是悲伤和恐惧。唇亡齿寒的悲伤和恐惧!“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反军怎么可能这么快攻陷梁丘赐的大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梁丘赐给杀了?”甄阜坐在那里,一脸的难以置信,目光呆滞地呢喃。
甄阜想不明白,他下面的众将也同样想不明白。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兵卒跑进中军帐,急声说道“报!大人,反军已攻破西营,正向中营攻来!”“
报!”这名兵卒话音未落,另有兵卒跑入账内,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南营遭到反军攻击,现南营营防已被反军攻破!”甄
阜再也坐不住了,推开几名报信的军兵,他走出营帐,到了外面,举目一瞧,这哪里还是他熟悉的大营,简直已乱成了一锅粥。西
营的莽军、南营的莽军,现在都在往中营这里溃逃。
暂时还没有遭受到攻击的东营莽军、北营莽军,也在往中营这边云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推着人,人挤着人,相互推搡,喊骂,乱糟糟的一团。
甄阜见状,也是乱了心神,即便他不会领兵打仗,不会统军治军,但也知道,在己方将士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不可能抵挡得住反军的进攻。
也不知道甄阜是被吓得忘记了黄淳水上的桥梁,早已被他下令拆除,还是他记忆力突然发生了错乱,此时,甄阜下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军向北营撤退。
要知道莽军北营外,就是波涛汹涌的黄淳水,向北营方向撤退,莽军等于是撤进了死路,退到了绝地。甄
阜是军主帅,他的将令一下,数万之众的莽军立刻开始向北营撤退。因
为北营外是黄淳水,并不需要布置营防,更不需要布置重兵防守,所以相对于另外三营,北营的面积很小,甚至连营寨的寨墙都没有。
甄阜带着数万莽军退到北营后,小小的北营一下子便被数万的莽军塞满了。别说排兵布阵了,数万的莽军,连站都站不开。刘
縯、王匡率领的汉军,和王常、陈牧率领的汉军,于莽军大营的中营顺利会师。
而后,两边的汉军兵合一处,向北营方向推进。
当汉军将士们看到北营这边的情况时,都有些哭笑不得。北营外是没有桥梁的黄淳水,这么多的莽军聚集在北营,他们是打算逃跑,还是要背水一战?
要跑,他们根本没有路跑,要战,这么多的人挤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连阵型都摆不出来,又怎么作战?刘
縯、王匡、王常、陈牧四名主将,各骑着战马,站在一处高地,一字排开,眺望着北营那边。
王匡冷笑出声,说道“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没有了梁丘赐、岑彭的辅佐,甄阜就是个呆子、傻子!”陈
牧也乐了,嗤笑道“十万莽军,其实也不过尔尔!”
估计此时这两位都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被十万莽军追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呢。
即便明知道胜利在望,王常也十分冷静,他转头看向刘縯,说道“大将军,现在就剩下这最后的一击了!”刘
縯点点头,侧头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兵卒跑上前来,插手施礼。
“擂鼓,为我汉军将士助威!”“
是!”兵卒答应一声,转身跑开了。
不用他们把己方的战鼓搬运过来,汉军兵卒就近取材,将莽军大营里的战鼓搬到附近,鼓手们抡圆了膀子,齐齐敲打战鼓。咚
、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