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江氏这么直白地问出来,饶是已经与方璟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也有些做了坏事被大人抓住的窘态,当即便是红了脸颊,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倒是一表人才。”江氏说着,又轻叹一句,“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爹虽固执,却也是会为你考虑的。”
许卿画没回驳,心里却是不信的,与许济江氏相认的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每一日许卿画都要与许济吵上几句,原因无他,不过是许济总是要她跟着自己的意愿而活,可许卿画也是个固执的,自是不服管教,二人一对上,难免会发生口角。
吟曲在一边儿看着听着,虽搭不上话,心里却为许卿画叹息了一句。
乱世之后能找回家人实属不易的,不过以许卿画与许济这脾气,恐怕还要不短的时间去磨合。
许卿画不说话,江氏也没有再说,而吟曲自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人间沉默起来,不过这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便是被推门的声音打断。许卿画几乎是一听见推门声便紧张地站了起来,之后又怕许济说,又慌忙坐了下去。
方璟依旧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先行一步将许济请了出来,难得的却是许济面上也是笑意连连,半点见不到进去时的怒气。
“我这女儿,以后就劳烦你了。”许济朝着方璟说道。
许卿画愣愣地望着二人,听许济这话,算是同意了?
亲近之事必有原,相守之意必有因。
许济与方璟一番商谈之后,便是应了方璟留下做客,江氏也乐见其成,时而问起许卿画的事情,时而朝他道谢这三年对许卿画的照顾。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疏离。”许济对江氏笑说一句,却是让许卿画吃了一惊,正在倒茶的手一抖,便是偏过杯口倒在了桌子上,立刻手忙脚乱起来。
若是在平时,许济一定会斥责她的冒失,可现在却是半点不高兴也没有。
江氏看一眼与方璟相谈甚欢的许济,又看一眼忐忑不安的许卿画,自也是明白许济的态度反常了一些,于是对她道“左右你在这里也憋闷得慌,不如出去与你相熟的人说说话,过些时日咱们也要走了,总是要寻个机会去道个别。”
许卿画听江氏替她解围心中如获大赦,又实在担心事情会出什么变故,于是瞧了方璟一眼,见他点头,才犹犹豫豫地出了门去。
“我这女儿,只怕你的话要比我们所说的管用多了。”许济望着许卿画掩上门,这才轻叹一声。
“平南一场战乱致使她与家中走失,等我寻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想恢复,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方璟道。
“能不能记起从前我们倒是不想强求她,毕竟那过去的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坏的远多于好的。”
江氏感慨一句,许济难得没有反驳,倒是方璟双目微微眯起,不过片刻。
“不过你既然能守在她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一诺相许定心意,长相厮守定不弃。
许济与江氏在吟欢楼中一直待到了未时,约莫着需要谈的事情也都谈完了,这才准备起身告辞,而许卿画却是满心的疑惑,自是不想离开。
“要不就让画儿留在我这儿吧,我也好照应她。”方璟看出了许卿画的犹豫,将她的手握住,对许济道。
按理说许济与江氏是许卿画的爹娘,方璟说起“照应”二字实在是有些不妥,毕竟在二人眼中方璟暂且还是个外人,可许济却是难得没有不高兴,甚至还连连赞着方璟思虑周全,便将许卿画留在这儿了。
不光是许卿画觉得奇怪,哪怕是江氏也有些诧异,只是没说什么,随着许济上了方璟备下的马车。
许卿画目送着马车直到视线之外,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