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属下无论发什么事情,哪怕是阮府覆灭,也不要暴露自己是阮家军的身份。”
江仲磬沉沉的说道,他好像又看到了昔日的同窗坚毅沉重的面容,又回到了那个刀光剑影的时候。
“属下甘愿与阮家共存亡,但,国公和大将军将您托付到了属下的手中,那晚的密道里,属下只能护送您和……只能护送您去找楼相,而第二日,阮家已经灰飞烟灭,一切都来不及了,大将军曾说过,您还活着,阮家就还有生的希望,他不让属下死,于是,属下便和宁浒将军一样,在景宝阁蛰伏了下来,等待您回来的一天。”
随着江仲磬的话,林熙已经想起来十一年前的事情,阮家被卫军抄家那晚,密道之中的确有一个阮家的侍卫一路护送着她和莫念穿过密道,直到将他们两个小孩交到楼相手中,才毅然决然的返回阮家。
那个高大消瘦的蒙面叔叔,竟然是江仲磬吗!
江仲磬的身影,渐渐和记忆里那个高大的黑影相重合。
“若是阡阡小姐不相信,如今,大可以一剑刺死属下,属下已经活到了见到您的这一天,死而无憾,早就该随着大将军而去。”江仲磬想到昔日同窗的话,眼中是向死而生的决然。
“我记起你来了。”林熙苦涩一笑,“怎么会让阁主死,你还要陪着阡阡一起为阮家报仇。”
“你是说,父亲和爷爷其实早已察觉阮家会覆灭,而将一部分人隐藏于暗处,并且,心甘情愿被阮寒清陷害,是吗?”
江仲磬点了点头,许久,他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看着林熙,神情有些犹豫。
“江阁主,有什么事情难道现在也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是国公曾告诉过属下一句话,让属下转告给您,可是那时候您还那么小,属下实在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林熙面色一变,认真的问道。
“国公让属下对您说书房密室周围都是阮家的暗卫,没有我的允许,不管是你还是阮北北,都无法进去,所以阡阡,一切都不怪你。”
爷爷说,一切,都不怪她。
“爷爷……”
林熙的身体一颤,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切,下唇被咬的血迹斑斑,才能压下眼中的悲痛。
原来,爷爷什么都知道。
是啊,她怎么会想不到,若是阮府镇国公的书房没有爷爷的允许,她和阮北北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进得去呢?他和父亲,是早已知道阮家悲惨的结果,却纵容一切,竭尽力的保护了唯一的一个她。
“这句话,属下不知道什么意思……”江仲磬说完,还喃喃自语着。
林熙心中积压了十年的巨石,终于渐渐消散,沧澜自然明白林熙如今在想什么,默默地握住她的手,用自己宽厚的手掌,试图给他唯一的妹妹一些温暖。
这些道理,林熙或许早就能想到,她刻意把自己置于痛苦之中,只是为了逃避如今的幸福。
林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终究是释然一笑。
西云寺的天空,今日似乎很蓝很蓝,让她的心底泛起柔和,似乎,还很像某个男人的眼眸。
此次聚集在西云寺的人一共八十一人,分别是如今还存在于各处的阮家军分队统领,而据宁浒所说,真正的当年十万阮家军,如今虽然大部分都战死,但还有一部分聚集在漠南桑淦城内,化身为普通军队,剩下一些则流散在各地,例如沧澜带着去劫囚的人,也是短时间内聚齐的。
而宁怜和另一些林熙早就知道的人手,则属于琼花楼,当初,阮天豪为了保住琼醉和沧澜,提前切断了琼花楼和阮家的一切联系,又没有告诉林熙如何动用阮家军,才会让刚回到墨都的林熙,只知道琼花楼一处后手。
在众人的诉说中,林熙终于了解了阮家隐藏在暗处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