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养熟几分?
便是自己的扶苏也不一定就是与自己同心。
更不用说这少女,生来就注定要是阴阳家的苍龙。
据说这少女如今在外面游历,也不知是不是游离于阴阳家权利中心之外了。
这世上知道赵熙凌确实就是苍龙的人不多,星魂是知道的,韩非猜到了些,这两位都已经死了,还有就是看见她化龙的卫庄,和眼前这位了。
幸亏阴阳家好面子,不会将苍龙私自逃脱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说,否则,她在秦王这里的待遇,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
赵熙凌觉得悲哀,她盯着秦王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问道“为何不是你?”
秦王笑了“我记得你作为苍龙踏进我书房之时说的话,你说‘既为苍龙,前程往事皆已成过去,这张脸也一并是。’是也不是?”
赵熙凌不记得自己一时情急编了什么瞎话,但好像是这么说过的。
“你们阴阳家最是讲究这些,既然这样,那我留在这里,岂不是你们阴阳家所说的天命?”
赵熙凌听罢,几乎要勃然大怒,但她还是忍住,合上那放破碎玉佩的盒子收好,才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是。”
“既如此,你可否也做玉佩与我?”
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赵熙凌胃里涌上一股气,若不是早已辟谷,近日又连续赶路没有贪嘴,她恐怕要当场呕出来了。
纵使如此,她还是有干呕的冲动。
她顾不上回话了,挥袖散去身形,来到她拴马的地方,扶住那陪她过了好些日子的黑马的颈就是一通干呕。
她实在怒极,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通万物灵性,这马儿养的又胆子大了些,便拿面颊去蹭她。
赵熙凌忽然觉得难过极了,她已经好久不曾如此难受过了,好似心里被生生挖去一块,空落落的,风吹在上面,都觉得那口子如刀割一般的疼。
她从未将嬴政当做一个帝王,她知晓的,那个人,在她面前,从来就是父亲,他也从未端起过为王的姿态,只有一次,就是她逛城南赌坊的一次。
她用袖子去擦面上的泪,可那袖子是最好的料子,不留水痕,那泪便越擦越多,最终糊了一脸,风一吹便将些碎发粘上去,她顾不上拨开,只扶着马呜呜的哭。
她忽然想起来盖聂保护的孩子,和情报之中盖聂许久未到的一剑,她有什么不明白?
那一剑,是盖聂故意让给荆轲的!
盖聂总跟人说这是朋友托付给他的孩子,可笑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赵熙凌笑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怨恨谁,只觉得这命运荒唐极了。
……
九华靠在荀夫子留给她客房里的屏风上,膝盖间放在来不及放到剑架上的长风,她絮絮叨叨的念,念好多人的名字,最常出现的便是父王二字。
她想着那些事,终于将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泪便如串珠一般落下,砸在长风剑柄之上琉璃质地的金环上,落在剑鞘上,最后滑进剑鞘里面去了。
她恍然又回到那个刚知晓消息的晚上,只有她一个人,一匹马,靠在半截子的树桩边上哭到睡着。
长风于她膝上颤动了两下,从剑鞘之中散出微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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