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上来,早课的时间快结束了,虽说已用过朝食,可之后的课却不能不去上。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庄里,那脸色叫等在庄子里的荀夫子吓了一跳,训人的心思都不在了。
这二位是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相对这说话的时候还好,那姑娘方一别过脸去,张良面上的笑就隐没下去。
可张良将人送回荀夫子那里就上课去了,半点留下的意思都没有,荀夫子只得将问题憋在心里,待他下了学,才问出口来。
张良敛着目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出赵熙凌辞行的事。
荀夫子听了叹了一声,次日下棋时便格外认真,原以为这孩子会在小圣贤庄待些时日,没成想今日便要辞行了。
待畅快淋漓厮杀一番,赵熙凌照例一颗一颗认真收了棋,用布擦干净了才放到棋筒里去。
荀夫子这棋子寻常都是由自己这里的小童打理的,如今见赵熙凌如此认真爱护,对她的观感又不止好了一分。
“夫子,今日我便辞行了。”赵熙凌盖上棋筒。
“去哪里?”荀夫子面上看不出挽留之一,好似只不过是寻常一问。
“去赵国。”
“作何?”
“赵国应当是秦国的下一个目标,我想……去做些事。”赵熙凌没说她想去救些人,这些小事,无需宣之于口。
荀夫子听她这么说倒起了些兴趣“为何不是魏国?”
“信陵君地位稳固又一心向国,魏国与赵国相比,还难写,如今韩国已经灭,连接赵与魏的桥梁已经消失,除非魏国能够说动齐国,否则,没可能穿越秦国的地界儿去帮赵人,再者言,赵国,是秦王为质的地方。”
赵熙凌将利弊一一说了,荀子没想到她如此清楚,一时间心中惊叹,果然物以类聚,韩非认识的孩子可都很不错。
“既如此,便去罢,外头总好过与老头子下棋。”
这话听着有些酸,赵熙凌抬眸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之间那白须老人目光看向别处,面前棋盘空空,想起这两日所下的两局酣畅对局,赵熙凌颇有些明白荀夫子的感受。
人生在世,碰到合适的对手与遇上一个知己一样困难,何况荀子这么大岁数,更是珍惜自己所碰到的每一个对手和棋局。
“晚辈定会前来拜访,到时跟夫子下棋,还请夫子不要嫌弃才是。”赵熙凌笑眯眯的说出这番话。
荀子哼了一声,挥了挥袖子,看着赵熙凌转身出了屋。
“出来吧……”荀子闭了眼,沉声说。
张良缓步从屏风后显出身形。
“今日逃了早课,去在《五蠹》之中挑一段,写篇辩文给我。”
“是,学生知晓。”张良行了拱手礼,回去作文章去了。
荀夫子耳边渐渐没了张良的脚步神,才缓缓叹了口气,张良这种将事情憋在心里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韩非终是走的太早,没将能说的都与他说干净。
小辈的事,他一个长辈也不便开口,可看他们这番模样,还不知张良何时能开这个口。
……
赵熙凌因着自己被张良赶走懊恼了些时日,不晓得到底是哪里惹恼了人,连让自己留在庄子里都不愿意,桑海又大又热闹,张良说不准自己留在小圣贤庄,没说自己不能留在桑海呀~
赵熙凌眼睛一亮,桑海又大又好玩儿,她才不会现在就走,好歹也得先玩儿两天!
……结果一玩就是一个月。
这日,张良外出替庄子里生病的二师兄带些少了的药材回去,想着毕竟是吃了药,也顺便在丁掌柜那里拿些糕点,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她。
他脚步一顿,退后一步,将身形掩在门后,听见那姑娘肆意的声音。
“丁掌柜,您家糕点可真不错,这是我吃过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