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中了一段路后汽车终于上了去县城的沥青大路。
汽车这才平稳下来,加了些速度,运行中轮胎上的泥巴甩的叮哒作响。
这时,於黎两眼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只见她拢了拢头发,转头看着正看向窗外的郑定铸,开口道“先生,县里的大广寺灵不灵啊?”
闻言,郑定铸微微转了转头,淡淡道“心诚则灵。”
听不出男人话里的情绪,於黎有些费解的挠挠头皮,接下来还怎么说呢?!
就在这时,正在开车的司机慢慢停下车来,扭头愤愤盯着蹙眉思考的於黎,怒道“姑娘你下车!我们不捎你了!”
於黎激灵了一下,迷茫望向前面一脸怒容的司机警员,“我怎么了吗?”
“你们三月把我舅舅害死在教育台上了!还把他家的传家唐三彩砸了……你给我下车!”
警员司机说到后面哭着冲於黎吼了一句,转头推开车门就下车往后后面走,打开於黎身侧的车门,愤恨道“快下车!!!”
被吼的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於黎也想起了一档事儿来,今年三月的时候,村里确实把一个参加过抵御入侵者战争的伤残老兵打死了。
这老兵三十多年兵龄,五十三岁时负伤从前线退了下来,少个一条胳膊,和老母亲住在村尾的土坯房里。
没过几年有人举报他在部队时当过逃兵,家里传下来的宝贝也被搜出来,他抢着不让人砸,最后不仅唐三彩碎了,他也被拉上台当反面例子教育了一下午,最后再也没能从红砖台上下来……
想到这,於黎赶紧抓住郑定铸的胳膊防止自己被司机警员拽下车,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没有我,我就是个平凡的人民群众!”
“小贾,上车。”
郑定铸扭头看着情绪失控的司机警员,见他还满脸怒气的站在外面,蹙眉继续道“车门关上,你上车冷静冷静。”
闻言,小贾瞪了眼一脸欲哭无泪的於黎,关上后座车门坐回驾驶室,抹抹眼泪趴在方向盘上压抑的抽噎起来。
他,最崇拜的就是他舅舅了。
得过那么多功勋章的英雄,居然就那么死了?!
小贾越想越难过,双肩慢慢抽动起来。
“同志……我坦白……”
见小贾哭的太伤心,於黎皱着眉头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小贾,你看我这脸,我也是昨天从教育台上捡回来一条命啊……”
听到於黎那颇为感慨的语气,郑定铸和小贾都看了想於黎的脸,微微惊讶。
见人看了过来,於黎皱着眉伸手摸了摸还胀痛的脸颊,“嘶”了一声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不?就因为我给关在我家工具屋的施大叔送了块饼,被会计逮——”
“施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旁边的郑定铸打断,於黎奇怪看过去,“怎么?你认识施畅想?”
何止是认识,郑定铸的命都是施畅想救的。
确认了姓名,郑定铸微微松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担忧问於黎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於黎看了眼没再哭的小贾,随后看着面容带着急切的郑定铸,微皱着眉头道,“你觉得被送过来的人能好?”
“我们在想办法,小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他。”
知道自己这个请求会有些强人所难,郑定铸紧接着补充道“在保证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帮帮他行吗?”
男人的目光带着祈求,他不能现在去沈玉芬家去看施畅想的情况,一旦被那些人察觉到了的话会立马把施畅想转移走的,或是直接直接一场群众教育失手打死。
他不能赌,必须光明正大的把施畅想接出来!
於黎笑了笑,不用人说她都会照顾好施畅想的。
于是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