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卖不卖的出去!
一连串打了五六个电话,把电话对面的主一个个骂的跟孙子似的,根本就不敢还嘴,一个劲儿的道歉,这个说是弄错了,不是有意要蒙您老的,我这就打电话让给您调换。那个说这完全是失误,都怪司机那孙子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本来我是叫他直接把行货拿出来的,可是谁让这龟孙是我小舅子呢,自作主张都做惯了,我也不好意思开了他,您老多多包涵,且原谅我这一次。
反正一个个都说的跟真的似的,谁都不会当真。
唯有那些司机们在一边听的是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这电话是打给自己老板的,在他们的印象中,老板家里倚靠着独门的买卖,向来生意都是不愁做到,就是被对方发现货品有问题,也一向是温言细语,一个劲儿得求情给调换些品质好的货品,又何曾见过对方这么态度蛮横的,而且,老板居然还都不生气!
这老头肯定大有来头,司机们也都被震住了,眼巴巴得在一旁看着,烟也不敢抽了,槟榔也不敢嚼了,唯恐一个伺候不到位,惹火烧身,回头到了家里还得再挨顿骂。
也是老爷子早早就收了山了,轻易不爱出手,现在管着这一摊的都是他徒弟,所以这些司机都不大认得他了。
可是总有人认得。
一个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风景的老司机,见到自己这一帮子的同行都是有眼不识泰山,当即就隐约的在一旁点了几句,“他你们都不认识啊?”
“业内知名的药膳大师了,教出来的几个徒弟现在正是当打之年,差不多都是最一流的药膳行业的明星啊。老张,你们豫州首府,郑城大姓之家,家里出了一位知州大人的那一家子,在那一户的厨房里坐头把交椅,专给老太爷烧制养生膳食的那位,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这位的三徒弟。”
“老先生的二徒弟在川州落户,他跟咱们做的买卖不太沾边,开的是一家餐饮连锁公司,资产倒也不大,听说也有十几个亿,这是老先生徒弟里面最不争气的一个,比在座哪一家的东家家底来的小了。”
“所以说,这老爷子可是大神一位啊,背景太深厚了,知道的谁不的忍让三分。”
老司机眯着眼睛偷摸着又抽了一口香烟,接着说道,“再一个,就不说徒弟了,人老爷子做了多少年名厨了,在咱们这个行当里面,人脉也是海了去了,真要是吆喝一声,谁家的东西不成了,那得造成多大的影响,以后买卖还要不要做了?”
他叹息了一句,总结道,“别看咱们的菜大家伙都是抢着买,可说到底好不好还得厨子说话,老板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这些老厨子啊,这帮家伙,心可也黑着呢!”
想到有一次,一位牛得不行的供货商,跟一位同样差不多知名的名厨顶牛,被下收拾的叫苦不迭,最后都把老家养老的亲爹请了出来,登门道歉,这才算消了人家的火气,这位老司机就感到一阵的不寒而栗。
众多老司机也是心有戚戚然,顿时就沉默不语了,这就是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啊,没有谁是只有光鲜的,那是你外行不知道罢了。
叮叮当一阵电话声,之前掰扯了一阵的老司机赶紧接了电话,电话对面老板直娘贼的一通叫唤,说是老家伙眼光太好了,东西稍稍有一点欠缺都不依不饶的,这生意在他手头上没一次能占的了光的,真是气死个人了。
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老板也累了,就说赶紧把压箱底的东西搬出来,麻溜的把生意做成了就回吧,这次又被骂惨了。
老司机就默默地听着,也不回话,只是嗯嗯的点头,心里说早就跟你说了,这老头不好糊弄,你不听,这不是明摆着找骂吗,也是活该。
把电话一关,老司机麻溜的就又去车里卸货了。
还是差不多大的一个鱼缸,鱼缸里面活蹦乱跳得游着一尾淡金色的黄河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