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凳坐下了,不是俞婉坐过的位子,那个位子离她太亲近,不适合二人眼下的身份了。
二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开口。
重逢的第一面,二人内心冲击太大,上官艳的情绪几近崩溃,没能好好地说话,现在都冷静下来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
“对不起。”
“对不起。”
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上官艳忙道“是我,我对不起王爷,王爷没做错什么,阿婉已经告诉我了,王爷是身不由己,来的路上我怨过您,事后才发现我错了,王爷才是过得最苦的那个,我若是……”
后面的话,上官艳没说了。
若是什么?
若是坚定地不改嫁,就那么厚着脸皮享受萧振廷对燕九朝的付出?
如果当时知道他还活着,她或许会狠下心来这么做。
但他“死”了,她的心也死了,改嫁不改嫁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她儿子活着,让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活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上官艳愧疚地说道“他没强迫过我,是我自己……自己要改嫁的。”
燕王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不想欠他,也不像信任我那样信任他。”
上官艳猛地抬起头来。
燕王道“这世上,只有亲生父亲会毫无保留地疼爱自己的孩子,他一天疼你,就一天会给琮儿找解药,你只是担心他忽然不找了,所以不得不牢牢拴住他的心。”
这话说得轻巧,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尖扎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没做到的事,萧振廷做到了。
燕九朝不是他的骨肉,他却疼了他这么多年,胜似亲父。
“他对你好不好?”燕王压下心头苦涩,面色如常地问。
上官艳轻轻点头“好,对琮儿也好。”
说不上萧振廷与燕王,谁对他们母子更好,她没去比较,也没比较的必要,他们都是天底下最体贴优秀的男人,她这辈子最大的幸,就是遇上了他们。
“琮儿他……”
“他心里最敬重的人还是你。”
或许也不是没被萧振廷打动过,但幼小的心灵也明白萧振廷已经有了上官艳,他再与萧振廷父慈子孝,燕王的人生就只剩无尽的孤苦了。
上官艳道“他从没与我说过,他在你的灵柩里发现了异样,他一直相信你还活着,一直在等你回来。”
如果他说了呢?你是不是也会等我?
这话,燕王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没有意义了。
从他成为南宫雁驸马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吧嗒。
上官艳手滑,一颗刺绣的珠子掉在了地上。
上官艳正要弯身去捡。
燕王先她一步,拾起了地上的珠子。
上官艳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小黑蛋的她已经给做过了,尺寸小了点,方才俞婉就是在帮着她改尺寸。
上官艳伸出手,要将珠子接过来。
“我来。”
却是燕王将她手里绣了一半的衣裳拿了过来。
修长如玉的指尖,捏起针线,自珠子里穿了过去,又按照她原先的针脚走了几针,将珠子缝好。
上官艳想起自己待字闺中时,总因针黹太差挨嬷嬷的罚。
她针黹真的很差,怀燕九朝时她坚持要亲手给儿子做一件小肚兜,却不是绣错花样就是扎到手。
最后成了他做。
那件肚兜她至今还留着,不过他应当不记得了。
“媳妇儿!”
萧振廷拎着两只油光发亮的烧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恰巧看见燕王剪短线头,将缝好珠子的衣裳递到上官艳的手上。
上官艳低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