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淡然一笑,也许像她们这种出生的人,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忽的,她被这个消极念头吓了一跳,跟婉如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快忘了从前的方锐有多消极。
“夏瑶,我走了,以后我再回来找你。”
这是一句客套话,茫茫人海,这辈子能不能再见是说不定的。公交车缓缓驶出,夏瑶追在车后面喊道“方锐,要跟你那个家断绝关系啊!一定要断绝关系啊!”
方锐陷入沉思,窗外的景色从成片的田野,空旷的天空变成拥挤的道路,盘旋的高架桥,这是另一个世界。
欧阳疏竹将自己闭关在家,当然手上的案子还是要办的,于是不过是将工作地点从办公室变成了书房。家中的阿姨知趣,尽量不打扰他,但有时会控制不住地问“沈婉如联系上了吗?”
刚开始欧阳疏竹假装没听见,用工作来做掩饰,可阿姨仍会问,一次竟快哭出来了。他诧异地打量她,恍然意识到她对婉如的关心,不仅仅因为他的关系,更多的像是感同身受和同命相怜。
联想到她之前说起的丈夫,欧阳疏竹故作不经意地问“吴姨,你丈夫经常打你吗?”
“打了一辈子。”
“现在呢?”
“他前几年病死了,我才解脱。”
“没想过离婚吗?”
“哪那么容易啊。”说起曾经受过的苦,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欧阳疏竹的喉结滚动,握着笔却写不出字,拿起手边的纸巾擦了擦脸,瘫在椅子里。阿姨继续说着“离不了婚,孩子要跟着遭罪,我大儿子看着他父亲打我,看了十几年,现在快四十岁了,还不想结婚,怕有遗传,结了婚打女人。”
“我流产过三次,全是被打没的,最厉害的一次,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
欧阳疏竹有呕吐的冲动,道“吴姨,你别说了。”
那阿姨小声地抽泣着,欧阳疏竹有点后悔没让她把话说完,沉积了多年的委屈和痛苦总得有一个发泄的渠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失控和不理智,推开需要冷静处理的卷宗,翻看了一下手机,陆逸云打来过六七个电话,发短信说她发烧了,他没回,起身泡了杯咖啡,然后拿拖把帮阿姨干活。
久违的阳光打在地板上,映照出绿树葱葱的剪影,院子里的柿子树还挂着果,欧阳疏竹提议做点面包抹柿子酱吃,阿姨这才笑了。她很喜欢欧阳疏竹喜欢她做的食物,曾被践踏在地上的人格在这个时候才稍稍直起腰,她需要通过证明自己的价值来维持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欧阳疏竹又领悟了一个道理,和尹山硬碰硬很可能会引起他更野蛮的暴力,只能用承诺的来自欧阳集团的帮助来求得和平的和解,身为律师的价值只能如此吗,他苦笑着,但能实际解决问题总比空想理论来得强。
“婉如挺好的,她的脸是摔伤的,你别听小区里的阿姨们乱说。”
“真的?她老公没打她吧?”
“哪能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就是呢,跟我那个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小姑娘谁让你欺负。”
“被你说中了,婉如怀孕了。”
“啊!不会是你的吧?”
阿姨笑着开起玩笑,欧阳疏竹也笑道“是我的就好了,可惜不是啊。”
“你什么时候再请她过来玩,我一看她肚子就知道怀的是男是女。”
“好啊。”
……
两人边干活边聊天,脑子里那个名字无论如何挥之不去,扭头望向婉如家的方向,今年冬天应该是不算冷的,秋天里的菊花现在还开着,在院角半明半暗的土地里骄傲地生长着,像美艳的婉如裹着浴袍从淋浴房走出来。
欧阳疏竹哼起老歌《花房姑娘》,是
婉如常在节目里放的,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情人节,初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