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山将脸凑近她,仿佛在打量埋伏在他身边的卧底,“作为一个媒体人,你的反应越平常越显得不平常。”
“笑话,我是主持人,又不是娱乐记者。”
“如果你和欧阳疏竹熟悉就好了”,尹山似笑非笑。
“好在哪里?帮你去?”
尹山不置可否,肯定的回答明白地写在他的脸上,婉如恶心到想挥手扇他,“尹山,你知道你的生意为什么会做失败吗?”
“为什么?”
“因为没人比你更龌蹉!”
尹山突生一种将桌上的酒瓶砸向她的冲动,努力克制住,嬉笑道“发布会要来捧场啊,多带几个美女来。”
婉如扭头便走,回望了一眼呼哧呼哧嚼粉丝的丈夫,觉得他像一只患了重病的猛兽,又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兔子,而她亦是如此。夜格外的冷,尹山满身酒气地爬上床,窗外偶有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咯噔咯噔的机械声,冷到结了冰似的疼痛。
闵洋是寄托希望的太阳,悬挂在婉如家的日历上,工作,不像生活的生活,寻常的父母,以及毫无意义的指望。
面试录取后,曹丛河亲自打电话给方锐,请她到办公室来一趟。坐定后,两人四目相对,曹丛河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她穿着看上去还算不错的米色套裙,美是美的,可美到惊世骇俗,倒也谈不上,可能是这些年过目的美人太多了,更何况这位candy明显过了含苞待放的年纪,有点太素了,他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方锐也端详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样貌,精神,或许良心也没变吧。这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将你的生活糟蹋的千疮百孔,彻底换了模样,从此变了人生,而他的天空却是永远的明朗清澈。她恨他吗,不恨,若要恨,敢情是要跨越时空去够一个遥远的人,讨厌他吗,也不讨厌,讨厌别人让自己太累了。
曹丛河心不在焉,道“你叫candy?”
方锐点点头。
曹丛河一下子语塞,他对她毫无兴趣,道“在公司里还适应吗?感觉如何?”
“挺好的,曹……曹总。”
“你和沈婉如什么关系?”
方锐的心咯噔一跳。
曹丛河见她脸色顿变,想了想,将一张卡片丢到她面前,道“刘秘书通知你了吗?”
“没有。”
“那我现在通知你,你也去参加。”
“知道了。”
新品发布会吸引了众多媒体,尹山一大早来到会场,细枝末节不厌其烦地交代清楚,身边围绕着两三个美艳佳人,若隐若离。他一边客套地招呼早到的媒体们,一边忐忑地估量这场破釜沉舟的活动到底能不能力挽狂澜,他心里没底,那定是肯定不会赢的赌博。
说实话,事到如今,新品发布会发的是哪门子的新品,公司里怕是没人说的出来,哪怕是年头待的最久的资深工程师。和欧阳集团已下线的产品相比,优山企业的产品在实用性,价格等市场竞争力上都毫无优势可言,与其说这是发布会,倒不如说里面暗含着太多自取其辱的成分,是失败者垂死挣扎的狂欢。
约莫猜测到结局的员工焉搭着脑袋,无头苍蝇似地来回穿梭。婉如捧着杯热茶半坐在角落里一张闲置的桌子上,礼服外披着件厚羽绒服,冷到鼻涕快流出来。中央空调突然启动不了了,酒店物业和公司里的工程师早就去抢修了,到现在也没捣鼓好,可大家好像也不着急。
“婉如,你怎么也在这!”方锐蹦跳着跑过来。
婉如扭头道“你不也来了”,她见方锐拎着大包小包,热的脸蛋通红,是曹丛河叫她来的吧,继续道“来的还挺早的。”
“早点来换衣服,怕耽误了事,还要化妆、弄头发,得花不少时间呢。”
“瞧你猴急猴急的样,你们化妆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