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酒下肚,那少年有些醉意,瞪着一双秀美灵动的眼睛,跟觥几仇言笑无忌,天南海北的谈论起来。焰霓裳不喜说话,遂静静的瞧着这二人一碗一碗喝
着酒,听他们说些从未曾听过的趣事。
那少年听说觥几仇亦是从东南海中来的,不禁引为知己,畅言说起海边、江南、河渠、山陵的情景,那些在沟渠里摸鱼儿,山野里疯跑,弯弯小河里慢吞吞的乌篷船,十里秦淮的衣香鬓影等儿时故乡一桩又一桩的乐事。那少年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以前所犯的乐事儿、傻事儿、无聊事儿,说到得意处,不觉站起来,哈哈乐着,拍手大笑,神态甚是天真烂漫。
觥几仇少年时代,家遭变故,少有人陪,在首阳九山时,虽衣食无忧,亦有叔简衣等少数几人做儿时玩伴,但毕竟家庭孤清,如此的少年人岂能得个好心绪,如今,偷偷离开首阳山,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与焰霓裳初遇,两人话亦不多,此时和这少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言笑无忌,边喝边聊,虽然二人年岁相差将近十岁,却不知为何,均是感到了生平未有之喜,竟是相互之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很是投契。
旁边那桌白衣女子吃过,已是离开,去了别处。
那少年喝着酒,有时低头笑着,脸上乌黑,眉梢眼角却偶尔透着温柔,似是少女的娇羞,说到忘形之处,不时忘情伸手过来握住觥几仇的手。觥几仇半醉中,与那少年互握,心中总觉怪异,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那少年放在他手中握着的手,很是小巧,柔软,腻滑,轻轻握着,很是舒服,温暖。
酒至半酣,那少年突然抬头看着觥几仇,眨巴着那双秀美灵动的大眼睛,问道“大哥哥,明天澜园的柳湖边有一个金鼎大会,你会去参加么?”
“金鼎大会?”觥几仇这才记起竹林中那个澜苒澜小姐所给的请柬,遂从怀中取出,打开看了看,确是澜园柳湖畔金鼎大会的邀请函,遂说道“嗯,明天闲着也没事儿,去看看也好。”
那少年拍了手,喜道“好耶,我也会与爷爷去的。我爷爷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讨来这请柬的呢,说带我去见见大世面呢。”低了头去,脸色突然有些戚然,道“可惜我爹爹妈妈和奶奶都不在了,不然,我们一家五口一起去看看这大世面,多好!”言语之间显出无限伤感。
觥几仇见了,不知说什么好,只觉这孩子与自己挺投缘的,遂问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年眨巴着眼睛,定定看着觥几仇,嘻嘻一笑,道“我叫泠汐。大哥哥呢?”
觥几仇微觉奇怪,心想,这孩子的名儿怎的像女孩子的呢,看了看这个刚才还戚然伤感的少年,这一会儿又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却也并不在意,道“我叫觥几仇。觥筹交错的‘觥’,哈哈,我这名很怪哈,不过,倒是很好记的。”
“嗯,大哥哥的名儿很好听呢,有古意,像上古大人物的名儿呢,嘻嘻。”泠汐嬉笑着,扶着觥几仇的肩膀站起来,说道“几仇哥哥,我得先回了,不然,我爷爷只怕又得到处找我了呢。”
“嗯,好的,喏,这点零钱你拿去,给爷爷买点好吃的带回去吧。”觥几仇说着,从怀中摸出四五片金叶子,塞在泠汐手中。
泠汐眼圈儿一红,道“几仇哥哥,你真好。”紧紧握着觥几仇的右手,摇了几摇,眼泪突然流了下来,道“几仇哥哥,你明天一定要来哈,我在那园子里等你!”
“嗯,我会去的,回家夜路上走着,多注意安哈,泠汐小朋友。”
泠汐破涕为笑,道“几仇哥哥,我要你叫我小泠儿,嗯,以后,你就是我的几仇哥哥啦,我就是你的小泠儿啦,呵呵,我好开心呢,几仇哥哥。”
觥几仇哈哈一笑,道“这傻孩子,干么呀?又哭又笑的,没个正形。”
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