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矛斜挺,弯刀高举,一个接着一个,不计其数,须臾之间,队伍来去,布阵已毕,千矛丛集,万刀齐聚,军容强盛已极。
素心言见了,笑了笑,说道“这慕容绍看来还真是一奢华铺张的公子哥儿呢,这不就谈个和议罢了,至于把这场面搞得这么大呢。”
梵香听了,亦是笑笑,道“嗯,有钱人都这做派,唉,我是个穷小子呀,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咯。”
素心言回头一笑,点点头,说道“你是穷小子,那我就是穷丫头,我们可是一样的呢。”说话之间,明眸皓齿,吐气如兰。
二人共乘一马,相隔既近,一缕缕幽香从她身上散出来,中人欲醉。梵香坐在素心言身后,如此贴肤的距离,神思旖旎,心头一阵缠绵之意悄然而生。
正自恍惚之间,突听得素心言轻轻说道“梵香大哥,我们在后面走慢一点,可好?”半晌未听得梵香搭话,顾自说道“如果我们这样骑着马儿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该有多好!……”说到最后,语音温婉,几不可闻。
梵香听着身前这柔美已极的声音,听着这“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的轻语,心中突觉甚是甜蜜,不禁抬了手去,轻轻圈在素心言腰上。素心言身微微一颤,随之放松下来,脸露微笑,轻轻将头向后靠了梵香肩膀,身子软软的,柔声说道“梵香大哥哥,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走到日出日落,走到山花烂漫,……一直走下去,可好?”声音喃喃,柔美如丝。
此时,正是日上三竿,金光万道,人间四月天的日光,柔和地洒在二人身上,甚是和暖。
梵香轻轻揽着素心言,控辔缓行。
淡淡的阳光照在素心言发上、脸上、衣上,明眸皓齿,衣香鬓影中闪着一圈圣洁的光晕。
北宫仆从军数万士兵列于阵前,数万道眼光,呆呆凝望着这对马上人儿的身影,缓辔徐行。这马上的一男一女,在柔柔的日光里,男的器宇轩昂,女的美如春花,眼前兀自萦绕着他们的影子,皆是怔怔出神,每个嗜血的心忽然都感到甚是宁静柔和,浑忘了刚才那场箭拔弩张,即将开始的血战,人人此时神色异常平静,刀入鞘中,枪放鞍上,便如这空气里流动的也是祥和,而这不是战场,是人间和平的街市。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道马鞭飞扬的空爆声,随之,
一人“哎哟”一声惨呼,二人在这百人马队身后,寻声看去,却见刚才那名帐前侍卫长此时已是跪在军中一人身前,那人手拿一条马鞭,又次扬起来,大声骂道“你他娘的,看你做的好事,怎么就只给一匹马呢,现在你看看,倒好了,让素小姐靠在那男人怀里,你这不是给我添堵么?”
那侍卫长嗫喏道“属下,属下是按将军,按将军你的吩咐执行,执行的,……”
“妈那个巴子,你没脑子么?你还敢说……”那人骂骂咧咧的,又再次举起手中鞭子,狠狠抽下去,又是一声惨呼响起,那人抬起腿来,一脚踢在侍卫长前胸,喝声“滚!”那侍卫长忙爬起身来,一溜烟躲进了军阵后。
这领路的百人马队此时已没入三军之中,那人见素心言已到,遂呵呵笑着,走上前来。两个千人铁甲骑军一左一右拥卫着这人,旌旗招展中,翻翻滚滚,如潮而来。
梵香与素心言抬眼看去,只见一名青年公子从众军中走出,向二人走来。
二人只觉眼前一亮,但见这位青年公子从前方走来,脚踏一双黑色鳄皮长靴,大约二十岁左右,着一袭淡墨色上等绸衣锦袍,腰侧坠一块贵重的碧蓝色和田玉饰,宽衣大袖,峨冠博带,翩翩而至。腰悬一柄精致的龙泉宝剑,刀鞘饰以金丝云纹,闪闪发亮,其上镌了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其人身形修长挺拔,有如玉树临风,面如秋山之玉,色如春晓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