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只好装作了然的样子,道“原来如此!” 左丘守白放下杯子,整了整衣冠,端坐如松,道“徐兄,我帮你杀了安休远,虽是疥癞之患,可怎么也算帮了一点小忙。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算是配合。可否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若能办到,自当尽力!” “等我死后,请将我的尸骨埋在江州潘阳县的葛溪之畔。那里有一座没有碑铭的荒坟,是先父母的埋身之处,叶落归根,二十多年了,我也该去陪他们了!” 徐佑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管看在袁青杞的情面,还是左丘司锦和你姊弟相称,我都未必非杀你不可,你又何苦一心求死呢?” “看来你已经知道袁大祭酒诈死脱身的事了……”左丘守白笑了起来,仰着头,眸子里透着几分温柔,道“袁女郎对我恩重如山,司锦阿姊更是我最敬重和亲近的家人,没有她们,我可能早就化成了荒郊野外的白骨……可正是如此,我才不能连累了她们,和一个亲手杀了皇帝和皇子的人扯上干系,对她们有害无益。” 徐佑默然。 “况且只有我死了,你才可以免得被人事后非议,也可取一份不大不小的功劳,如此两便,何乐不为?”左丘守白的唇角悄然溢出血迹,身子摇摇晃晃,道“我知道徐兄或许不是好人,却言出必行,请你务必把我葬到葛溪畔……” 清明出手疾点,却无法阻止毒性蔓延,左丘守白扑通摔倒地上,眼看着活不成了。清明冷声道“六天的毒!” 徐佑终于色变,蹲下身子,扶起左丘守白,道心玄微的无上真气输入心脉,护他片刻清醒,道“你为何藏着六天的毒药?你是六天的人?” 左丘守白清秀的脸庞久违的露出洁净无瑕的光,道“六天……六天原来是场迷梦……该醒了,该醒了……” 他剧烈的咳嗽着,鲜血从口里不断的涌出,徐佑知道这样只会加重他临死前的痛苦,却并不能挽救他的性命,无奈撤走了真气。左丘守白仿佛回光返照似的,猛的抓住了徐佑的手,道“徐兄,你日后遇到我阿姊,若无太大的仇怨,且饶了她吧……她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可怜人……” 初月凌空,月华洒在窗楹, 繁星璀璨,点点坠落尘烟。 “徐兄,你瞧,这人间景致太美,可若是真有下辈子,我却不愿来了……” 伴随着窗外的虫鸟低鸣,左丘守白在徐佑的怀中死去,死状安详且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