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在内的。只是因为恰好候着端午那天,家家户户都在饮雄黄酒,便以为我也是拿了雄黄酒骗娘子喝的。”
璟华微笑道:“原来你是被冤枉了。”
阿沫却“咦”了一声,道:“既然不是雄黄酒,你娘子一吃便应该知道,又为何化出了真身,将你吓死?”
许贤低了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阿沫与璟华对望一眼,再去看他,发现他虽没有落泪,但面上却是悲怆难抑,及一种难以描摹的深深绝望。
“在那之前,我总以为娘子不过是一心修道,心中无我罢了,想着日后朝夕相对,总有唤起她真情的那一天。
但就是那次,我才知道,原来娘子并不单单是心中无我,她其实厌恶极了我!”
“啊?不会吧!你……你们纵无感情,但也是无功无过,她又何必讨厌你?”
许贤惨笑道:“是啊,我也不明白。我是没有功名,百无一用,但娘子也说了,她并不稀罕这些红尘利禄。家中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她要修道,我也并未反对,我不知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她突然就化了真身!那么突然,那么巨大!”许贤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双眸中依然充满惊惧。
阿沫吐吐舌头,心道这许贤胆子也忒小,不过是条白蛇罢了,撑死了能有多可怕。她调皮心起,笑吟吟道:“我说许公子,你这也太胆小了,可要我化个真身与你看看?可比那小小蛇儿要大得多了!”
许贤望了她一眼,摇头道,“我与娘子成婚多年,虽然她一直极力克制,但每年总有蜕皮的时候,那时便会到山里头寻一个无人之所,化了真身蜕皮。我,我其实偷偷跟踪过她数次,早已看过。”
“你早已看过她的真身?”阿沫道。
“不错。”
“那你还吓得魂飞魄散?”阿沫不明白。
“我昏死过去,并非因为心中害怕,而是……呵呵,”许贤自嘲,一字字道:“而是因为心死!”
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璟华感觉自己的胸口也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像是有人抓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一口鲜血几乎要冲口而出。他忙偷偷转神,捂着嘴又暗自咽了回去,幸好阿沫听那许贤讲得入迷,并未察觉。
“那杯酒里,根本没有雄黄。她如此做,不过想吓我,劝我知难而退。”许贤神色凄凄。
阿沫见他神伤,不忍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她之前听姐姐阿湘说的那个版本里,许贤是个十恶不赦的贪心凡人,得了白蛇这样的如花美眷,却不懂珍惜,恶形恶状,终自尝恶果。
那倒也罢了,骂上两句,踩上两脚,叹一叹白素贞千年修行被毁,也就了了。
但现在发现,其实大家都错了。
但其实,大家又都没错。
许贤爱慕白蛇,爱之恋之却求而不得,他没错。
白蛇本无凡心,潜心修道灭绝红尘,她也没错。
谁都没错,只是缘分错了,遇到不该遇的人,结下不该结的缘,最后便只得分道扬镳,一声叹息。
璟华淡淡道:“世上事,莫强求。白蛇既无心于你,你也该就此放下,何苦痴缠,彼此为难?”
今天也甚是滑稽,听着这个凡人在扯他那些零碎事,竟总是情不自禁地感同身受,一会儿想到自己和沫沫,一会儿又想到父君和胤龙翼,胸口的疼痛一波强似一波,暗自强忍,但额上已有细细冷汗沁出,几乎坐都坐不住。
许贤执拗道:“我便是看不开,便是要痴缠。她许了我一生做我娘子,便是与我有缘,大不了我花上这一生慢慢等待,总有她回心转意的一天!”
璟华摇头,这许贤,也是个痴人!
阿沫道:“白蛇也许不是故意的,她虽吓死了你,不是还去灵山盗仙草救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