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冥界,背阴山,胤龙族,以及胤龙翼简直一无所知。
甚至包括玹华自己,也是连猜带蒙,知之甚少。不仅玹华不知道,哪怕把他老子天帝轩辕広喊来,也不见得能说出更多的名堂。
胤龙翼消失得太久,它就像上古神祗一样,只存活于传说中,大家只听闻它的光彩,膜拜它的神力,对其它的却并不真正关心。而现在,他们也只是听玹华这么揣摩,说大概的位置可能存在于背阴山中。
但胤龙翼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埋在土里?还是挂在墙上?
是要从一幅棺材里抠出来?还是要念个法咒让它复活?
没有人知道。
而就算找到了胤龙翼,又如何用它来医治璟华?是朝着他扇两下翅膀?还是割一片下来做药引子?更是完全没有方向。
阿沫盯着玹华,又一次咒骂他那个令人抓狂的名字——玄!
和他搅和在一起的东西,就没有不玄的。
她咽了下口水,仿佛也同时把那些糟心的,渺茫的,堪忧的前景一块儿咽了下去,故作淡定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背阴山吧,玹华大哥,你指条路,我们跟着走。”
青澜也点头,阿沫问的也是他要问的。此处景色美则美矣,但四海茫茫,上不能升天,下不能入地,脚下的这篇盐湖,连个坑都砸不出来,铁定也没法水遁。
真的叫做无路可走。
玹华笑笑,“别急!你们看,艄公要来了!”
他往远处夕阳下落的地方一指,那一枚浑圆的火球正散发着最后一点灼热的光芒,将整个湖面染成一片纯粹的金色,半江瑟瑟半江红。
“太阳要下山了!”阿沫道。
玹华道:“冥界冥界,纯阴之地,每天日落以后,大门才会打开,收留凡世断肠人。”
似乎是为了及早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日君很识相地功成身退,哧溜一下就滚落了湖底。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奇景是——没有了太阳,天竟还是亮的!
不知哪里来的光源,四周完全就像白天一样,没有黑暗,只觉更光亮!这让阿沫他们觉得,之前看到的太阳,就像是挂在天空的一个纯摆设。
还等不及去研究为什么有这等奇异的现象,耳边就听到了缥缈的歌声。
先是一个女子清丽地起头,然后又加入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富丽优美,铿锵绽放。
听不清具体的歌词,那曲调也不是任何一种曾经听过的民歌小调,但这两人唱得极具情感,歌声富有穿透力,带着某种扣人心弦的力量,宛转悠扬,如泣如诉。
接着便是无数的和声,没有任何器乐的伴奏,纯粹人声的组合,但却异样动听,有的清脆,有的沧桑,声音与声音间产生撞击与共鸣,似皎洁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令人回味隽永。
每一段音色都似一段人生,激烈的,伤怀的,眷恋的,绝美的,儿女情长的,壮志未酬的……
数百人一起,低吟浅唱,时而甜美,时而凄苦,时而婉转深沉,时而振聋发聩,在那一男一女的领唱下,由远及近。
从天际线处,渐渐出现了几个黑点。
几十艘的竹筏,结成一支船队,缓缓而至。领头的竹筏上,两名艄公,一黑一白,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一边吟唱,一边划船。
阿沫早已被他们动人的歌声所折服,此时见到真人,才压抑地小声问道:“玹华大哥,他们是谁?唱得真好听啊!”
玹华还未回答,那支船队已经行到近前。黑衣艄公亮着低沉雄浑的男低音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玹华笑笑道:“不过小去了半年,你们已牵念我了么?”
那黑衣艄公笑道:“我还好,我妹子牵念你的紧,一日要问我好几回。”
玹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