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着吧。”老方亲切道,“我在隔壁替你搭了个小屋,你就睡那儿,被子还是新晒过的,暖着呢!”
阿沫抬起黑亮亮的眼睛,感激不已,“啊,给我搭的?方老爹你对我太好了!不过,”她有些腼腆,“我晚上不睡这里的。”
“哦,”老方点点头,表示理解,官二代嘛,又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和他们这些大老爷儿们睡在一处确实也不像话,“阿沫姑娘,你晚上歇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老方虽然没成亲,但心还是细的,照阿沫白天引起的那种轰动,晚上如果单独在营帐里穿行,少不得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人家投在他部下,总得对人家的安全负责。
阿沫倒也大方没有拒绝,她倒不是怕路上有麻烦,而是觉得老方十分热心,已经给自己搭了帐篷又不睡,现在再拒绝人家相送,就十分扫人家面子了。
她和老方一起面对面用了大锅灶的晚膳,又替他刷了碗,这才朝璟华的营帐走去。
“好了,方老爹,您就送到这儿就行了,我自己过去。”离璟华的帐子还有几丈远的地方,阿沫停下脚步。
老方不知怎的突然就传了蒯方的毛病,开始结巴,“阿……阿沫姑娘,你……你就住……住……住这儿?”
“是啊。”阿沫眨眨眼睛,十分自然。
“这……这儿是大……大帅的……”
“对啊,这儿是璟华,也就是你们大帅的帐子。”
老方觉得自己就像中了咒,从头到脚统统石化——
他看到那只能使出出神入化剑法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手掀开了帐门;
看到那个“天一生水”中被奉为至高传奇的人走了出来;
看到那张他印象中永远是清冷严酷的脸上荡漾开了笑容;
朝面前这个——刚才还跟他一人一半分狮子头吃的姑娘伸出手,微笑道:“沫沫,进来。”
老方背脊发凉,汗如雨下。
这水,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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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子里烧了炭火,十分暖和。
璟华替阿沫解下斗篷,贪恋地将她搂在怀里,久久不肯放开。
才不过分别一日,且白天也一直在跟自己说,她就在离自己不过咫尺的距离,竟还是如此思念,真不知之前她没来的时候,那些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沫沫,”、“璟华,”两人异口同声,“今天过得好么?”
相视一笑,竟又再次同时答道:“很好,你呢?”
又笑。
两人索性不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彼此怀中,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久,璟华扭头轻咳了几声,两人这才放开。阿沫道:“璟华,吃药了没?”
他摇摇头,笑道:“好端端的,吃什么药。”
“你昨晚……”她昨晚就想说,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沅婆婆给你动了那个手术,不是已经把贞鳞补上了吗?怎么还会发病?”
璟华不以为然道:“哦,偶尔一次罢了。最近行军行得急,昨晚又和你哥一起多喝了几杯,没什么关系的。”
“真的么?我以为手术做成了,就不会有事了。”她有点失落。
“是没有事啊,”他笑着抬起她的小脑袋,把她撅着的小嘴轻轻地重新拉出一个弧线: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沫沫别庸人自扰好不好?听着,你现在是我的部下,胡乱猜测上司的健康状况可是会动摇军心的,到时候我可真的要治你的罪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