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欺负她?就凭他是她的夫君吗?可是,他算哪门子的夫君?她面带怒容,话里的嘲讽不满这回是再也不掩不藏“服侍?大少爷的服侍还是留着回去给雀英夫人吧,毕竟雀英夫人身体娇贵弱不禁风,在我这儿装的什么缱绻情深,这些情深意长还是回去给雀英夫人看吧。我身强体壮,恐怕当不得大少爷的服侍!”慕容玢纭说完,挣扎着起身,将额头上贴着的凉帕子拽下来攥在手里,看着洛云桡慢慢攥紧的手,微微笑了,带着几分真真切切的嘲讽……
洛云桡大手慢慢攥紧,愤怒慢慢席卷上心头“慕容玢纭,你究竟还想要怎样?”他死死地盯着她,他洛云桡这辈子还从没这么憋屈过!他都已经尽他可能的给予她温柔,她竟然这般不识趣,不领情!这个女人的心是铁做的吗?可是他的怒气在看到慕容玢纭脸上掩饰不住的苍白时,又慢慢消弭罢了,她才落水,想来现在心情也不是太好,况且,她的脾气,自己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想到这儿,不禁眸光轻敛,自己何必与一个尚且在病中的人计较“好了,你昨夜才落了水,感染了风寒,快躺下,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他伸手欲要去扶着她躺下。
慕容玢纭微微侧过身子,躲开他的手,将手中攥着的帕子似负气似的掷于地上,复又躺回了床上,脸色仍是带着讽刺“大少爷请回吧,我累了。”洛云桡看着她执拗倔强的动作,一时又被她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只默默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她是病人,她是病人。又看着她因方才起身而微红的脸颊,是说不出的趣致可人,洛云桡伸出手,不禁想要摸一摸。“啪。”慕容玢纭神色无二地挥开他的手“大少爷还请自重。”话语里端的是实实切切的冷漠与无情。
饶是他洛大少爷有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是昨晚的怒意夹杂着眼下的愤怒在心头翻滚“慕容玢纭!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慕容玢纭唇瓣轻勾,眼中带着不掩饰的嘲讽,昨晚落水的失望痛苦此时与恼怒一起席卷而来,樱唇轻启,正欲说话。“少夫人,喝药了。”碧桃托着檀木的托盘,端着药碗走进来。
碧桃轻轻将托盘放于桌案上,转身怯怯地向屋内此刻正怒意冲天的男人行了个礼,复才端起药碗走过来,“少夫人,奴婢伺候您用药。”“嗯。”慕容玢纭轻掩明眸,脸上已然没有方才的怒色。待碧桃走近,洛云桡伸手接过药碗,用调羹轻轻搅了搅,叹息“我来吧,你先下去吧。”碧桃犹犹豫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在得到慕容玢纭的首肯之后,方才施了一礼,然后退下了。
洛云桡舀起一勺药,置于唇边轻轻吹了吹,方才送到慕容玢纭的唇边,看到她喝下去,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果然是欠她的“我与雀英……”想了想似又觉得不大好开口,又换了说辞“先前是我不好,既娶了你,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什么,都不应该让人有机会给你难堪。以后我会多到你这来的。”
慕容玢纭将头一低再也看不清楚神色,声音之中却处处破绽,强撑出来的坚强倔强“不用了,没有你的来到,我活得还轻松些。”
这话不假,却是没有那样一根弦,丝丝绊绊。慕容玢纭就还是那一株兰花,花开清风,幽幽孤傲,独立于天地。
洛云桡给她造成的伤害不是每天的看望能够弥补的,他们一家还真的是一起在欠着她。
而他,明明知道自己对她的一牵手一举足就是在伤口上面撒盐,他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那些关心和在乎。
懦夫。洛云桡发现慕容玢纭之前骂他的这个词是这样的准确。
褐色的中药水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洛云桡却使劲地低着头想看个清楚“玢纭儿……”
几不可见地看见了慕容玢纭轻轻颤抖的肩膀更加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她努力的让自己归于沉静。
玢纭儿。玢纭儿……原来他和她一样还记得这个久违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