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那废窑底下的人都是这些年里失踪的良家少女,足有上百条冤魂。
州祭下令拘拿了马家族长、族公和掌管马家窑的二少爷马海,差重兵将马家族人囚禁在府邸,而后不仅封了马家窑,连马家族人开的绸缎庄、茶庄和客栈等铺子都一并查封了!贡瓷出了这等事,众人都马家怕是要株连九族,可谁也没想到,这么一桩骇人听闻的案子,竟然就此没了消息。
莫非是此案不吉,要等到神官大选过后再审?
正当庆州城的百姓都这么议论之时,这案子竟然出现在了州试上!
公审!
看台上顿时掀起一阵声浪,庆州百姓兴奋地伸长了脖子,连惊见神罚的惶恐都被抛到了脑后。
“你们瞧,那疯疯癫癫的妇人是谁?”
“看不出来了?马家的大夫人啊!听她被禁足在庄子上的庵堂里,没关多久就疯了。”
“唉!她也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她害死亲夫,马家窑能落到二房手里?要是当初不落到二房手里,兴许就不会有这桩案子了。”
“马家也算仁义了,别家娶了这等恶妇,定将她家法处死了,马家只将人关在庵堂里,供吃供喝,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谁不是呢?娶妻当娶贤,娶个恶婆娘,真是能害夫家一族!”
“你们都没到点子上,马家大夫人被关在庵堂里,案发时,马家窑早就是二房在掌事了,藤县祭要审此案,为啥要传唤大夫人?她能与这案子有啥干系?”
众人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不由都纳着闷儿望向高台。
这时,马家的族长、族公们已相互搀扶着向藤泽叩了头,几人皆已年迈,又在州牢里羁押了数月之久,今日重见日,精神已大不如前。
马家族长不待藤泽开口,便先禀道:“县祭大人明鉴,庆瓷是二房烧造出来的,自那之后,窑场就由二房管着,二房因怕秘方泄露于人,素日里连族长、族公们都防着,草民很少去窑场,委实不知那窑为何塌了,更不知废窑底下的事啊!庆瓷乃贡瓷,就是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玷污神殿,将族人们的性命视如儿戏啊!望县祭大人明察!”
三位族公纷纷叩头称是,附和之声尚未落下,便听一道刺耳的笑声传来。
马家大夫人发髻散乱,神态疯癫,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顾此时的场合。
族长回头斥道:“你笑什么?你害死亲夫,马家好心留你一命,而今见到马家落难,你心里竟还高兴?真是恶妇!恶妇!”
一位族公也骂道:“你过门不到半年,马兴就暴病身亡,扔下窑场的烂摊子,叫二房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来!要不是你,马家会遭此大难?扫把星!”
妇人听闻骂言,笑声愈发刺耳,双眼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人,青白日,那目光竟鬼气森森的,“呸!老不死的!我恨老无眼,竟只劈死了马海,没把你们一起劈死!”
那族公被唾沫星子呸个正着,一顿猛咳,看台上嗡的一声!
“啊?那遭雷劈的是马家二少爷?”
“他不是被关在州牢里吗?啥时死的?”
“他遭了打雷劈,那……那就是,马家窑里的那些焦尸真是他做的恶?”
就在百姓窃议之时,忽听藤泽道:“得好!降雷罚,自古罚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本县传唤尔等之时,既然‘带涉案之人’,尔等就皆在罪人之列!可知三日之前,雷罚为何只惩戒了马海一人?”
此话犹如春雷,不仅惊了马家上下,就连疯疯癫癫的大夫人都止了笑声。
藤泽一没问案,二没请神证,言外之意却已知晓案情,百姓皆看不破,阁楼上的贵人们却隐约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萧长老铁沉着张老脸,目光慑人